他抱著兩部電台,轉頭對林平安說道,就差抱著林平安親一口了。
林平安聽饅頭徐誌深解釋之後才知道,這兩部電台都是德國進口的,性能很先進,關鍵是工作時候的穩定性好。
雖然遭到了一些破壞,但是徐誌深一通鼓搗之後,竟然很快修好了。
將其中一部送回總部之後,剩下一部電台就由他們紅34團使用,而饅頭徐誌深則留下來當他們的通訊兵。
“團長,餓了。”
修完電台之後,饅頭就對林平安說道,“吃饅頭。”
“饅頭吃饅頭,饅頭被饅頭吃,好啊,今晚賞給你三個饅頭。”
現在林平安富裕的很,白麵饅頭甚至都吃膩了,這幾天都是天天吃熏肉跟臘腸,還有當地的熏火腿。
“三個不夠,五個。”
徐誌深伸出白白胖胖的手掌道。
等到晚上的時候,那個傳說中的政委來了,騎著馬,挎著盒子炮。
他叫左明,身型瘦削的很,臉部的顴骨突出,眼窩有些深陷,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說起話來有些口吃。
“我說左政委,你這年齡、、、、、”
左明聽完咧嘴一笑道:
“剛、、、、剛從大學出來沒幾年。”
“哎呦,高材生啊,哪個大學畢業的啊?”
“北、、、、北大,肄業,沒畢業就跑來參加革命了。”
左明似乎是第一次當政委,顯得有些拘謹。
“你這、、、、當過政委嗎?”
“之、、、之前在紅18團當政委,剛去三天,就、、、、、就都犧牲了,我當時正好去師部傳話,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
左明輕描淡寫地說著,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
林平安不敢再問這個了,過湘江的時候,有太多部隊都留在那裡。
這左明算是幸運的,還能撿回來一條命,更多的人都沉眠在了湘江東岸。
此時,左明突然試探性地問道:
“林、、、、林團長,你說、、、、”
他頓了頓,眼神中彌漫著愧疚。
“我那天是不是不該聽團長的話,去師部報信啊,我應該和18團的同誌們一起死在陣地上才對、、、、”
一聽這話,林平安心想丸辣,這周總是給我派了個政委嗎?這是給我弄來一個戰後PTSD患者啊。
他能理解左明那種心情。
或許在左明自己看來,沒有同紅18團的士兵們一起死在湘江東岸,他就是個逃兵。
“那不是,我們紅34師死的人更多,我們這些殘兵不還是苟活到現在了嗎?
要我說啊,咱們這些活下來的,都是一個個火種,我們得繼續燃燒下去,撐起一片天。”
林平安一邊抽煙,一邊苦口婆心地說著,生怕這位年輕的政委同誌,冷不丁飲彈自儘,去陪紅18團死去的同誌們。
“我想你們團長,應該也是想要留一顆種子給18團,你就是那顆種子。”
左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
“是,林團長您說得對,周總也對我說過這話,你們說的都很對,很對、、、、、”
他念叨著,然後突然抬起頭。
“林團長,我馬上開展工作,為革命繼續發光發熱。”
左明這麼說著,像是重新振奮起精神,便向屋外走去。
看著左明神神叨叨的樣子,林平安更加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