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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的天台像是被拖入了名為沉默的夢境,明明存在兩位活人,呼出的白霧在空氣裡起起伏伏,卻安靜依舊得可怕。好像就連天上飄下的細雪落地時的聲音都要蓋過了兩人此刻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終於從那份悲傷中走出,她拍了拍自己的臉,燦爛的笑容重新掛在了臉上。
“哎呀哎呀,人老了就是容易懷感傷秋啊。”
?懷感傷秋是什麼詞語?
秦霜聽到女孩的動靜終於抬起了頭,她平靜的問道,“在那之後呢?”
女孩好像有些詫異秦霜還要聽她講故事,故事到這裡其實不就很簡單嗎?一個維持上萬年的騙局被揭穿,君主當然會被憤怒或者是彆有用心的人民殺死,在沒有了所謂的聖火之後,夜之國自然而然就消失在了永夜中。
簡單易懂,一句話的事情就能概括,而且靠猜也能猜出來這種結局吧?
好歹秦霜也活了幾百年了,這種事情不是一下就能弄清楚的嗎?
但女孩還是繼續開口了,“在夜之國滅亡的前夕,放置在王城大門口被稱作永燃的聖火熄滅了。
聖火台的情況被看守的士兵發現,於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在短短一個月之內,整個王國都陷入了恐慌當中。
你也應該知道的,人類的負麵情緒最容易招惹那些躲藏在黑暗中的存在。”
秦霜點點頭,聽得很是認真,就連麵具都忘了再次戴上。
“所以整個王國的汙染事件頻發,徹底陷入了混亂。
臣子們紛紛覲見他們的君主,希望君主能夠有其他的辦法庇佑他們的國家。
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發現了聖火的秘密。
他們隻是嘗試了點燃聖火台上殘存的材料就發現了,隻要將聖火台裡的材料作為材薪就能得到純正的湛藍色的火焰。
好巧不巧的是,在聖火點燃的一瞬間,在附件暗中徘徊的詭異在發出一聲怪叫之後消失不見。
於是,永燃的聖火這個謊言就被戳破了。”
“就這樣?就算聖火不能永燃,能做到驅逐詭異不就夠了嗎?”
秦霜聽著這樣的故事微微蹙眉,她有預感,這個故事的結局一定很憋屈。
女孩對秦霜的疑問很是讚同,“是啊,就算不是永燃的,哪怕隻是個謊言,但隻要能驅逐詭異的火焰就是聖火。
但,你也知道的,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權力的誘惑對與某些人來說是無比巨大的。
所以,自然有人揭竿而起,他們在嘗試了點燃聖火台上一模一樣的材料卻不具備驅散詭異的作用,於是宣稱君主為了維護自己的通知偷偷的將聖火的配方藏了起來占為己有。”
其實話說到這其實就很明白了。
後麵的結局誰都猜得到。
女孩在這裡微微的停頓了些許,秦霜也以為故事到這裡就已經結束了。
後麵的結局太好猜了,無非就是這群愚民推翻了庇護他們的王。
但出乎秦霜意料的,女孩繼續開口。
“就這樣,那些人有如神助,一路過關斬將殺到了王城的大門。
而守護君主的軍隊也因為那些謠言而動搖了軍心,那場戰爭僅僅持續了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反叛軍浩浩蕩蕩的走入了那座由人民自發為君主建造的王宮。
他們的君主就坐在一張看起來很老舊的木製王座上苦笑的看著那些闖入王宮的人,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也沒有做出任何辯解就這樣被他們用一根又一根的長槍貫穿了身體。
夜之國的王就這樣死在了那個堪稱醜陋的王座上。
反抗軍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推翻了夜之國的君主,比將石頭丟進湖中都要簡單。但最終等待著他們的不是那些他們夢寐以求的財寶和權力。”
女孩坐在了地板上,抱著雙腿,眼神中滿是迷茫。
“整座王城裡,沒有一點財富。最為值錢的東西也就是寢宮中木製的床,廚房裡的鍋碗瓢盆,以及那張木製的腐朽王座。
整個王城冷清得可怕,有著太多太多的空房,這座王城裡,除了他們的王,什麼都沒有。
在那之後,夜之國自然而然的就滅亡了。
而那群衝進王城的人,便是永夜紀元中被稱之為瀆神者的人類。”
整個故事已經足夠簡潔,但依舊講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天上的飄雪已經在他們倆人的周圍圍成了一個小雪堆。
女孩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這就是你要殺了餘年的原因?”
女孩卻搖了搖頭回答道。
“是也不是。”
?什麼叫做是也不是?秦霜挑眉,她自然能聽出女孩語氣中帶著的某種悼念意味,那位夜之國的君主一定與眼前的這位關係匪淺。
“你和那位君主是什麼關係?”
女孩有些驚訝,她沒想到秦霜居然會關心這種問題,她歪了歪腦袋,像是在想給這個故事的主人公一個更好的稱呼。
“應該...算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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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不救他?
女孩從秦霜的眼底看出了疑惑,她站起身解釋道,“王城從來隻有他一人在住,我不在夜之國,在我趕到王城的時候,正好看著他被刺死在了王座上。”
“你...”
“他在死前對著我搖了搖頭。”
“額...”
秦霜頓時沒了脾氣,原本聽著這個故事還有些惱火,這什麼夜之國的君主死得是真的憋屈。
如果她是麵前的這位女孩的話,可不會去管那什麼君主搖沒搖頭,不把那群全家殺光,就算他們是孤兒。
但女孩現在的表情實在有些難看,所以秦霜沒再開口詢問那些旁枝末節。
“行啦行啦,秦小姐故事聽完了就過去了,接下來該乾正事了。”
你還先安慰起我來了?
秦霜無奈的看著女孩站起身來到那個麵豎琴前開始撥動琴弦。
“秦小姐,請你記住,情感才是人類麵對詭異的第一序列武器。”
女孩扭過頭再次鄭重的挑起不久前由她提起的話題。
高樓下街道兩旁的路燈在霧氣中透出一條長龍般的明亮,秦霜此刻在女孩的眼前卻看見了一連串的悲傷,那些悲傷滿得幾乎要溢出來。
“好。”
“接下來,你就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說了。”
女孩說完這句話後沒再吭聲,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些琴弦,時不時的撥動它們,那些錯亂的音調並沒有湊成一首完整的曲目,更像是小孩子彈琴儘是一些雜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