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底光渦旋轉得愈發急驟,紫芒如蛇信般舔舐著洞壁,吳凡天能清晰感知到血煞之氣正順著光渦裂隙滲出,上次血煞獸蘇醒時,整座遺跡差點被掀翻,若再拖下去,彆說找神器,連退路都可能被封死。
"走!"他一掌拍在錢少後背,玄鐵劍嗡鳴著震碎洞頂一塊巨石,砸向光渦邊緣。
狼王之王叼起靈犀仙子的裙擺,龐大身軀撞開擋路的鐘乳石。
神秘老者袖中飛出三道青符,在眾人腳下凝成浮光,帶著他們掠出洞穴。
最後一道身影剛躍出洞口,身後便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
吳凡天回頭望去,整座山包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塌陷,光渦裡翻湧的血霧中,隱約能看見獠牙與利爪的輪廓,血煞獸終究還是醒了。
"這鬼地方,老子這輩子都不想再來!"錢少抹了把臉上的碎石灰,九環刀在掌心轉了個花,刀環相撞的脆響裡帶著劫後餘生的顫音。
狼王之王湊過來用腦袋蹭他手背,蓬鬆的狼毛上還沾著鐘乳石的碎屑。
神秘老者捋了捋灰白胡須,目光掃過遠處翻湧的血霧:"三器未齊,血煞獸便有不死之機。
得儘快找到剩下的神器。"
靈犀仙子抱著隨身攜帶的青玉七弦琴,指尖輕輕劃過琴弦,琴音裡裹著幾分焦慮:"古籍裡說上古三器劍、琴、印互為表裡,劍在吳宗師手中,我的清霜琴是琴器,可這印。。。。。。"她忽然頓住,"或許那玉牌就是印器的器靈載體?"
吳凡天摸了摸腰間,方才在洞穴裡,玄鐵劍發燙時,他分明感覺到貼身收藏的半塊玉佩也在發燙。
那是慕容佳人昨日托人送來的,說是文婧的玉佩在拍賣會上出現,而他這塊,正是當年與文婧走散時,從她頸間扯下的半塊。
"先去雲州。"他將玉佩攥進掌心,"那裡是南北信息交彙的樞紐,或許能打聽到神器線索。"
雲州城的霓虹燈映得夜空發紅,吳凡天帶著眾人住進城南的"鬆鶴樓"。
這是錢家產業,錢少的堂兄錢雲聽說他們要來,早備好了頂層的雅間。
推開雕花窗,能看見樓下夜市的燈火像條火龍,人聲、吆喝聲、糖畫攤的銅錘聲混作一團。
"師父你看!"錢少扒著窗戶指向下頭,"那賣糖葫蘆的老頭,我十歲那年在巷子裡偷他糖葫蘆,被他追著打了三條街!"他話音未落,樓下突然傳來一聲暴喝:"小崽子!
你又來偷老子的糖葫蘆?"
狼王之王"嗷嗚"一嗓子,震得樓下的糖葫蘆串都晃了晃。
錢少縮著脖子縮回窗內,耳尖發紅:"那啥。。。我去樓下買兩串賠罪!"他抄起錢包往外跑,跑了兩步又回頭,"師父,你們要啥味的?
我給帶!"
吳凡天搖頭失笑,轉頭時卻見神秘老者正盯著桌上的茶盞出神。
茶盞裡的水麵浮著層細灰,隨著老者的目光微微震顫。"有情況?"他壓低聲音。
老者指節叩了叩桌麵:"這三天我在茶裡下了尋氣散,可全城連半分神器波動都沒有。"他抬眼時眸中閃過暗芒,"要麼神器被封得極死,要麼。。。。。。"
"要麼有人在刻意掩蓋氣息。"靈犀仙子接過話頭,指尖在琴弦上撥出一道清越的泛音。
琴音如遊絲般鑽進窗縫,轉瞬便消失在夜市的喧囂裡。
她秀眉微蹙,"我的琴音能探百裡內的氣機,可這雲州。。。。。。像是被什麼東西罩住了。"
符文大師從袖中摸出半塊龜甲,上麵刻滿暗紅符文。
他咬破指尖點在龜甲上,符文驟然亮起:"三天前我在城門口布了尋蹤陣,今日陣紋有兩處被強行抹過。"他將龜甲轉向吳凡天,"是血煞之氣。"
吳凡天的玄鐵劍突然在劍鞘裡發出輕鳴。
他按住劍柄,能感覺到劍身傳來的灼熱,這是劍器在感知同類的征兆!
"去城西亂葬崗。"他霍然起身,"剛才劍鳴的方向,是那裡。"
城西亂葬崗荒草過膝,月光被烏雲遮得隻剩一線。
錢少舉著火把,火光映得他的臉忽明忽暗:"師父,這地兒我小時候來過,說是亂葬崗,其實早被開發商推平建樓了。。。。。。"他話音未落,腳底下突然傳來"哢嚓"一聲,一塊青石板陷了下去,露出下麵黑黢黢的洞口。
狼王之王率先跳了下去,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
吳凡天跟著躍下,玄鐵劍出鞘,劍尖挑著的幽藍劍芒照亮洞內,這哪是亂葬崗?
分明是座被掩埋的道觀!
斷碑上"玉清觀"三個字雖已斑駁,卻仍能看出當年的氣勢;倒塌的香案下,半塊刻著雲紋的磚雕還泛著青玉色的光。
"古籍裡說,玉清觀是上古修者封印邪物的場所。"靈犀仙子的琴音掃過四壁,"這裡的牆裡嵌著鎮魂釘,每根釘子上都刻著"誅邪"二字。"她指尖猛地一顫,琴弦發出刺耳的崩響,"有人拔過釘子!"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最裡側的牆根下,三根鏽跡斑斑的釘子斜插在土裡,釘子上的刻痕被利刃刮得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