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如銀紗般籠罩著生命古樹,每一片葉子都流淌著細碎的光河,連地麵的根係都泛起淡青色的熒光。
吳凡天站在樹心位置,掌心的生命之葉仍在發燙,那股熟悉的生機正順著脈絡往他體內鑽,卻在觸及他丹田氣海時猛地一頓,像遇到了無形的屏障。
"師父,你額角都冒冷汗了!"錢少攥著短刀衝過來,刀鞘上的狼頭紋飾被星芒映得發亮。
少年伸手要扶,卻被吳凡天抬手攔住,他能感覺到,那股排斥力不是敵意,更像是某種古老的"審視"。
"無妨。"吳凡天深吸一口氣,指尖輕輕按在古樹上。
樹皮的觸感像是活物的皮膚,帶著微微的溫度。
他運轉體內靈力,試圖順著接觸點將氣勁輸進樹身,可剛送出三分力,便覺掌心刺痛,仿佛被無數細針紮了個對穿。
"這棵樹在挑人。"灰袍老者不知何時湊了過來,青銅羅盤在他掌心流轉著幽光。
他布滿老繭的手指撫過樹乾,一道暗金色的紋路突然從樹皮裡浮出來,像被激活的活物,"看這些符文,是上古生命道統的印記。
我曾在《九荒典》裡見過類似的記載,真正的生命古樹,隻會向"以生為本"的修行者敞開。"
錢少踮腳去看那道紋路,短刀刀麵映出他緊蹙的眉頭:"以生為本?
是說不能有殺念?"
"更純粹。"神秘靈魂的聲音突然在眾人識海響起,這次沒有之前的虛弱,反而帶著幾分追憶,"我曾見上古大尊站在這樣的古樹下,他的氣息裡沒有強弱之分,沒有勝負之念,隻有對每一縷生機的敬畏。
就像。。。就像母親看自己的孩子。"
吳凡天閉目沉思。
他想起十年前在昆侖山救起的小狼崽,那時它被雪豹咬斷了後腿,他用真氣為它續著命,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讓這小生命活下來;想起收錢少時,少年跪在山門前三天三夜,額頭磕出血,他沒問資質,隻問"你想保護誰";想起慕容佳人在他閉關時送來的熱粥,粥裡飄著的不是靈藥,是她親手種的青菜葉。
"我懂了。"他睜開眼時,眼底的鋒芒褪成了春水般的溫柔。
這一次,他沒有主動輸出靈力,而是將全身毛孔都舒展開,像乾涸的土地等待雨水。
生命古樹的氣息立刻湧了進來,不是強行灌注,而是像久彆重逢的老友,順著他的經絡、骨髓,最終在丹田處與他的本命真元融成一團暖玉。
"轟!"
古樹突然劇烈震顫,無數光雨從枝頭墜落,在吳凡天周圍凝成綠色的鎖鏈。
錢少本能地要衝上去,卻被狼王之王一口叼住後領,狼王的眼睛泛著琥珀色的光,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不是警告,是興奮。
"這是古樹在認主。"神秘老者的羅盤突然發出清脆的鳴響,指針瘋狂旋轉後,竟指向了吳凡天的心臟位置,"成了!"
當最後一道光鏈沒入吳凡天胸口時,他感覺自己的感知突然穿透了層層障礙。
他能聽見地下暗河的流動聲,能數清十裡外狼王族群每一匹狼的心跳,甚至能觸摸到生命古樹最深處的記憶,那是上古時期,一位白衣女子將半片殘魂封入樹心,隻為守護某個關於時光的秘密。
"該試試這力量了。"吳凡天轉頭看向仍處於僵直狀態的守護者。
對方的石杖雖已垂落,但麵甲下仍有暗紅光芒閃爍,顯然殘念未消。
他抬起手,掌心浮起一片半透明的綠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