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雷墜地的轟鳴震得吳凡天耳膜生疼,他抱著錢少的手臂青筋暴起,狼王一爪撕開的黑霧縫隙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閉合。
身後傳來衣物灼燒的焦糊味,那是神秘老者的道袍被黑雷餘波擦中,紫紋在布料上蜿蜒如活物,瞬間啃噬出拳頭大的窟窿。
"老東西!
靈犀那丫頭的定位符還能用嗎?"吳凡天咬著牙吼,眼角餘光瞥見巨影再次抬起手臂,這次凝聚的雷球比先前大了三倍,幽火般的眼瞳裡跳動著戲謔。
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昆侖秘境見過的上古邪碑,碑身刻的就是這種扭曲的人臉,當時守碑的老道士說,那是被封禁的"因果劫種",需用七代守碑人的精血鎮壓。
"用不了!"神秘老者抹了把嘴角的血,他方才為眾人撐起的空間屏障被黑雷擊碎了三層,"那東西在篡改空間規則,我剛試過,連傳送符都成了廢紙!"
錢少突然在吳凡天懷裡掙紮:"師父放我下來!
我能打!"少年脖頸青筋凸起,左手握著吳凡天去年送他的精鋼短刃,刃身正泛起青芒,那是他體內剛覺醒的雷屬性元氣在共鳴。
吳凡天心頭一震,這孩子的武脈竟在生死關頭被激開了?
"好。"他突然鬆手,錢少踉蹌兩步站穩,卻見師父轉身從腰間解下那柄從不離身的青銅劍。
劍鞘上的雲紋突然活了般遊動,吳凡天屈指一彈,劍鳴如龍吟,"狼王一爪撕開的縫,你和狼王繞到巨影左肋。
記住,隻騷擾,彆硬接!"
狼王之王仰頭長嚎,狼毛根根倒豎,脊背竄起的赤焰將周圍黑霧灼出半丈空隙。
錢少握緊短刃,忽然想起三天前師父教他的"遊龍步",那時他還嫌這步法太飄,不如剛猛的崩山拳痛快。
此刻他卻覺得,這步法每一步的落腳點,都像師父在他腦海裡刻下的星圖。
"老東西,你說那核心在胸口?"吳凡天的聲音陡然低沉,青銅劍嗡鳴更急,"等靈犀的琴音起,我送你到它心口三寸。"
神秘老者瞳孔驟縮:"你要。。。。。。"
"我有分寸。"吳凡天打斷他,目光掃過正從儲物戒裡取古琴的靈犀仙子。
那女子白衣勝雪,腕間銀鈴輕響,琴身泛著溫潤的玉光,正是傳說中能引動天地律音的"九韶琴"。
三天前在青城山,靈犀說這琴百年未鳴,今日看來,是在等這劫數。
靈犀的指尖觸到琴弦的刹那,天地忽然靜了。
黑霧不再翻湧,巨影抬起的手臂懸在半空,連空中的黑雷都凝固成了墨色的琥珀。
吳凡天聽見錢少急促的呼吸聲,狼王粗重的喘息聲,甚至能數清神秘老者道袍上被腐蝕的孔洞數目。
第一聲琴音如清澗破冰,第二聲似鶴鳴九皋,第三聲。。。。。。第三聲響起時,巨影發出了類似於金屬摩擦的尖叫。
它臉上的扭曲人臉同時張開嘴,發出與琴音同頻的哀嚎,幽火般的眼瞳裡閃過慌亂。
吳凡天看見,在它胸口位置,原本被黑霧遮蔽的地方,正浮現出一枚泛著幽藍的菱形晶體,那晶體表麵流轉著和黑雷上相同的紫紋,卻又有細微的金紋在其中掙紮。
"就是那裡!"神秘老者猛地拍出一掌,掌心浮起六芒星陣,空間在他掌下扭曲如水麵,"小吳,接我!"
吳凡天旋身揮劍,青銅劍化作一道青芒刺向巨影左眼。
巨影吃痛,手臂下意識去擋,正好給神秘老者讓出了空隙。
老者踏著空間褶皺瞬移到巨影胸口前,雙手結印,六芒星陣從掌心蔓延到晶體表麵:"封!"
晶體發出刺目的藍光,金紋突然暴漲,竟將紫紋逼退了半寸。
吳凡天趁機欺身而上,青銅劍挽了個劍花,劍氣如遊龍般鑽入星陣縫隙。
他能清晰感覺到,劍上的仙門靈氣正與晶體裡的金紋共鳴,這哪裡是邪惡核心?
分明是被黑暗力量包裹的上古封印!
"錢少!狼王!"吳凡天暴喝,"往晶體周圍打!彆傷著金紋!"
錢少的短刃擦著巨影的手腕劃過,雷屬性元氣在刃尖炸開,將試圖包裹晶體的黑霧炸散;狼王的狼焰更狠,直接撲到巨影腿上,鋒利的狼爪在鱗片上抓出火星,逼得巨影不得不彎腰拍擊,胸口的晶體因此完全暴露。
"破!"神秘老者和吳凡天同時低喝。
青銅劍的劍尖抵住晶體,老者的星陣在後方施壓,金紋突然如活物般竄入劍身,吳凡天隻覺體內靈氣瘋狂湧動,連丹田深處那道沉睡的仙脈都被喚醒。
劍鳴聲中,晶體表麵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
巨影的嘶吼震得地動山搖,它突然張開嘴,一團黑紅相間的火焰噴湧而出。
那火焰不像普通火焰那樣向上竄,反而如活物般纏向眾人,所過之處,地麵的青石板瞬間融化成黑色黏液,錢少的短刃被碰到邊緣,竟發出刺啦的腐蝕聲。
"退!"吳凡天拽著神秘老者向後躍,卻見狼王的狼焰被黑焰一觸即滅,錢少的雷元氣在黑焰中滋滋作響,竟被吞噬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