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黃台吉和阿敏都沒有等回來一支尋糧捕奴隊,兩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現在彆說攻擊險山堡,連大軍的糧草也都燒毀了,出去尋糧的隊伍,派出一批有一批,始終沒有一支返回來。
連派出去的斥候也都全部損失了,幾乎失去了對外界的信息。
他們的內心開始恐慌,失去斥候探報,他們就成了聾子,瞎子。
他們不知道周圍有多少部隊在埋伏他們,自己派出去的部隊可是最為精銳的部隊,怎麼就沒有一個人能夠返回呢?
夜幕降臨,他們有心撤退,也不知道向那個方向撤退,不知道暗地裡有多少惡魔在張著血盆大口等著吞噬他們,隻能緊守營寨,等待第二天天亮再想辦法。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派出的斥候依然無法回來,隻要脫離了大營的視線,就會莫名其妙的消失,無論是那個方向。
兩座大營裡還有八旗戰兵兩千多人,包衣奴才五千多人,可都是一天一夜沒有吃過飯了,大家餓得前心貼後背,戰鬥力和軍心士氣下降到冰點。
還是黃台吉有辦法,既然無法派出斥候,那就登上高處,探查四周情況,雖然不如斥候準確,但總比被逼窩在大營中恐懼等待好得多。
險山堡處在丘陵地區,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坡,最高的山峰當然是毛承傑占據的山崖,不過這裡是一處絕壁,普通人無法攀登。
其餘,視野最好的當然是險山堡,他們還沒有攻擊下來,當然也無法攀登,黃台吉隻好命人爬上最近的山崖去觀察。
等到黃台吉和阿敏在親兵的保護下登上山崖,視線豁然開闊,心中壓抑的心情也開朗了不少。
突然,阿敏喊道:“四貝勒,你看哪裡!”
隨著阿敏的手指,黃台吉舉目望去,隻見山嶺之間,浩浩蕩蕩湧來一支人馬,看規模有三四千人,旌旗招展,刀槍如林。
“留下觀察手,我們下山應敵!”黃台吉對著阿敏說。
很快,在趕來軍隊的必經之路上,正白旗和兩藍旗的兵馬擺下防禦大陣,嚴陣以待防備來犯之敵!
數千正白旗精銳步騎列陣,雖然精神有些萎靡,但依然散發著剽悍的殺氣。反觀,鑲藍旗的隊列鬆鬆垮垮,這就是精銳士兵和烏合之眾的區彆。
陣前,黃台吉騎在一匹白馬之上,肥胖的身上披著亮銀甲胄,正冷冷地注視著這支風塵仆仆的敵軍,見到領頭的將領是毛承傑,心中不由一凜。
在鞍山堡,他是和毛承傑對決過的,兩個旗的精銳騎兵層層的包圍竟然讓這個年輕的明將殺了個來回。
後來自己想著拖垮他,提出了分兵之策,卻給了他趁機打殘鑲紅旗的機會,還趁機逃出包圍圈。
各位旗主都抱怨自己,連父汗都狠狠罵了自己,這個年輕人就是自己的克星!
他怎麼會到險山堡來,難道前天晚上的大火又是他放的?我為什麼說“又”?黃台吉內心開始打鼓!
隻見毛承傑勒住戰馬,抬手止住行進的隊伍。
按計劃,明日大軍才能到達。
但時態有變,毛承傑怕黃台吉找不到糧草,再給嚇跑,那樣不就白來了嗎?
所以通知部隊加快行軍,在今天一早到達了目的地,顧不得休息立刻趕來戰場,粘住黃台吉。
董輝大喊一聲:“列陣應敵!”
經過數日的緊急訓練,這支臨時組建的隊伍已經有了一些模樣,他們在伍長和什長的帶領下,快速走向多次演練的位置,但多少還是有些混亂。
“穩住!”董輝低喝一聲,目光掃過眾人,“還記得怎麼訓練的了嗎?將輜重車輛圍在外圍,形成一個防禦圈,藤牌在前,長矛在後!弓手居中!聽號令!慌什麼?!”
在他的嗬斥下,隊伍勉強穩住陣腳,按照車陣演練的陣型,總算擺出了一個防禦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