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承傑手中霸王槍,坐下烏騅馬,火紅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每一次掄槍都會有數個敵人落馬。
他身後的五百親衛騎兵也一樣如同殺神一般,結成錐形鋒矢陣,像燒紅的刀子劃過奶油,毫無阻力,又仿佛春天的鐵犁翻動田地,犁出一條血色犁痕。
正白旗的騎兵顯然沒料到這支小股部隊竟如此凶悍。他們原本以為憑借人數優勢可以輕鬆碾壓,卻不想對方的陣型始終保持著尖銳的穿透力。
毛承傑在陣中如入無人之境,霸王槍時而如靈蛇出洞,時而如猛虎擺尾,槍影所及之處,女真騎兵紛紛墜馬。
他的烏騅馬似乎也通曉主人心意,總能在箭不容發之際避開劈來的刀斧,前蹄騰躍間已將兩名落馬的旗兵踏成肉泥。
混戰中,一名正白旗的百夫長瞅準空隙,揮舞著沉重的镔鐵骨朵直撲毛承傑麵目,他們本著以命換傷的心思,寧願自己被打飛,也要打傷明將,隻要乾掉了這位明將,剩下的人會被慢慢磨死。
可毛承傑是誰?隻見他手中大槍一挑一撥,狼牙棒就飛了出去,接著,長槍一突,將那個百夫長挑下馬來。
在毛承傑的帶領下,五百親衛騎兵如同鑲嵌在白甲洪流中的一顆玄色鋼釘,無論正白旗的騎兵如何衝擊,始終保持著陣型的完整。
他們彼此呼應,一人遇襲,左右即刻救援,馬頭交錯間的配合默契得如同一體。
有親衛戰馬受傷或者被絆倒,立刻會有身邊同伴俯身將其拉起,避免他們被踩踏,另一側的騎士則護住他們的側翼,防止被攻擊。
也並非沒有損失,打仗沒有不死人的,總有救護不及的,隻能將身體淹沒在滾滾的鐵流之中,化作一團肉泥。
在騎兵絞殺的同時,正白旗的其他騎兵兵怪叫著衝向步兵軍陣。
他們縱馬馳騁,襲擊步兵戰陣,隻要能打垮步兵,騎兵也就不足為患了。
董輝站在軍陣當中,見到衝殺而來的正白旗騎兵,雙目冒火,他曾經兩次被正白旗打敗,在鎮江城差點連命都都丟在那裡。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他拔出戰刀,高高舉起發出還擊的命令:“弩兵!瞄準騎兵!”
他一開始就構建了防禦陣型,最外圍是由兩百輛大車構成的環形工事,車與車之間的縫隙裡布滿了盾牌和長槍。
毛承傑在出發之前就研究了這3000人新兵的特點,他們沒有時間經過嚴格的訓練,操刀子上陣搏殺根本勝算不大,與其去近身肉搏,不如遠程攻擊。
遠程攻擊的選擇有兩種,一種是弓箭,一種是弩箭,弓箭手訓練也需要比較長的時間,那就裝備弩手。
反正他們不缺弩箭,上弦以後端起來就射,也不需要太高深的技術。
至於射速慢的問題,可以三段擊,輪流射擊,彌補射速的問題。
一路上,走的慢就是利用中間的間隔進行弩箭訓練,三四天的時間,他們已經基本掌握了用弩箭射擊的要領。
在董輝的命令下,車陣裡的新兵1500名弩兵,早就舉起了弩機,等待射擊命令。
正白旗的騎兵顯然沒把這些膽怯的步兵放在眼裡。他們散開成寬大的扇麵,馬蹄揚起的煙塵遮天蔽日,手中的馬弓不斷射出箭矢,如雨點般落在車陣之上。
“鐺鐺”的箭簇撞擊聲此起彼伏,有些箭矢射穿了大車的木板,射傷了車陣裡的士兵,醫務兵趕緊將他們拉到安全位置進行處理。
“第一隊,射!”董輝狠得劈下腰刀,第一列500名弩手迅速扣動扳機,也不看射擊效果,迅速彎下身體,用腳蹬主蹶裝弩開始上弦。
嗡嗡嗡!羽箭在空氣中發出呼嘯聲,如同一片烏雲般罩向衝鋒的騎兵。
衝在最前麵的數十名旗兵應聲墜馬,有的被射中咽喉,有的被釘在馬背上,戰馬受驚後瘋狂亂竄,反而阻擋了後續的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