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離著穀口隻有百十步遠,隻要衝出山穀,就可以逃出生天!
部隊就可以四散逃離,明軍再想集中炮火攻擊就不可能了。
可是,麵前的大火和隆隆的爆炸聲,徹底阻隔了他們的逃生之路。
上麵山穀上槍聲清脆,炮火隆隆也越來越近。
黃台吉抬眼看了一下身邊的士兵,原本還有4000多士兵,被這突然的襲擊,還存活著的不足兩千人了。
黃台吉的心情如同坐山車一般,由絕望到希望,又從剛有希望跌落到絕望,這次是眼睜睜看著那麼多女真人士兵在眼前變成了血葫蘆,變成一堆碎肉。
他仰天長嘯:“蒼天呀!你你怎麼這麼狠心!難道要對女真人趕儘殺絕嗎?……”
在黃台吉聲如滴血的慘嚎之中,無數女真人也跪附在地,祈求上天的饒恕!
突然!竟然刮起了大風,天空中烏雲密布,緊接著雷聲轟鳴,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雨水澆在燃燒的大火上,瞬間失去了燃燒的氣勢;炸藥包的藥信子在大雨中被淋濕,也啞掉了,燧發槍的火藥也都被淋濕了,無法使用,佛郎機炮也啞火了。
連封鎖穀口的大火,也在傾盆大雨之中慢慢熄滅了。
羅喬溪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打得措手不及。好好地一場殲滅戰,竟然因為一場大雨,徹底失敗了!
“號手!吹號!集合!”羅喬溪見到所有的火器部隊都失效了,再等下下去,山穀下麵的女真人就跑掉了,他要先將火器部隊集中起來收回來,然後換上冷兵器部隊,進行二次追殺。
暴雨當中,銅號之聲響起,火器兵們狼狽的向山坡高處集合,一路的泥濘,不少人摔倒成了滾地葫蘆,不少弗朗機炮也被丟下了山穀,變得異常狼狽。
而大雨之中,黃台吉卻樂壞了!也不顧的逃跑,從馬上跳下了,撲通一聲跪倒在雨幕當中,高聲祈禱:“蒼天有眼!蒼天護佑大金!我黃台吉發誓:從今日起,每月初一十五必然擺下三牲大供,祭奠蒼天的活命恩情!”
“貝勒爺!趁著大雨趕緊逃吧!”黃台吉的親衛立刻將他拉起來,托上馬匹,在雨幕中蹣跚而去。
兩千多女真人跟隨黃台吉從穀口當中衝了出去,消失在雨幕當中。
等到山穀頂上的部隊集合完畢,收進空間當中,剛要派出騎兵冒雨追擊。
遠處傳來轟鳴聲,響聲越來越大,沿著山穀滾滾而下,羅喬溪低頭一看,山穀上遊無數山溝的洪水彙集的一起,形成了滔天的洪水順著山穀奔流而下,衝著黃台吉逃走的方向而去。
羅喬溪剛才還火急火燎準備派遣追兵,見到滔天的洪水滾滾而下,他反而慶幸自己沒有派出追兵。
大自然很公平,突如其來的一場大暴雨,打濕了火器部隊的火藥,澆滅了封鎖穀口的大火,給了女真人逃生的機會。
緊接著,就出現了山洪,沿著山穀奔流而下,順著山穀艱難奔逃的女真人又能有幾個人逃脫大洪水的衝刷呢!
羅喬溪站在山頂上聽著山下轟鳴的洪水,也不急著追擊了,等到洪水過後,自己再去給他們收屍反而更加輕鬆。
羅喬溪閃身進入暗衛營中,等待大雨的停歇。
暴風雨來的也快,去得也快,一個多時辰以後,太陽出現在天邊,羅喬溪再次從暗衛營出來,化身為海東青飛上高空,察看女真人的行蹤。
他在天空中盤旋數周,山穀當中成堆的屍體都已不見蹤影,連那些血肉都被雨水衝刷的乾乾淨淨,根本沒人能想象的到一個多時辰之前,在這個山穀當中,有數千人喪命於此。
羅喬溪見到這場大戰啥戰利品都沒有得到,心裡有些肉疼,那可是數千女真的屍體,除了炸碎了的,挑挑揀揀總有一些是完整的,那些人頭給大帥保存下來,送到朝廷當中,那可都是功勞,都是賞銀呀!
虧大了!虧大了呀!可惡的老天爺!
水火無情!大水來了,可不管你虧了,還是賺了!
羅喬溪為了能夠回本,順著山穀向下遊尋找,一口氣飛出好遠,在河穀旁的一個小山坡上發現了狼狽修整的黃台吉。
現在的黃台吉等人,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渾身濕漉漉的,裹滿泥漿,人員滿打滿算也不過七八百人,馬匹也沒剩下多少,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躲過大洪水的?
羅喬溪在他們不遠處降落下來,從暗衛當中派出一千名精銳步兵,向黃台吉所在的山坡逼迫過去。
女真人放哨的斥候,發現有部隊逼近,吹響了警戒的號角,黃台吉無奈,帶領著殘兵敗將沿著高處向大山上撤退。
女真人不愧為漁獵民族,再這樣狼狽的境況之下,他們依然頑強的抵抗,沒有想過要投降。
羅喬溪指揮著部隊也不追趕,隻是遠遠地墜著,時刻給他們壓力,讓他們得不到休息,一直都是處在緊張的奔波狀態,就如同老貓玩耗子一般。
羅喬溪發現自己的追擊部隊出現疲乏之時就進行調換,從空間當中調出另外一千人替換原來的,不斷用弓箭射擊,用呐喊騷擾,黃台吉被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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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擊的時刻,羅喬溪還會到毛承傑身邊一趟,報告了殲滅正白旗的情況,因為大水衝走了所有戰利品,羅喬溪感到十分內疚。
毛承傑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沒了就沒了!咱又不缺那點東西,隻要將正白旗打殘,你的戰略任務就算完成了,現在黃台吉還不能死,你們也不必對他們趕儘殺絕!”
羅喬溪抱拳而去。
“報!報告大帥!毛帥來訪!”這時,親兵前來報告。
毛承傑歎了一口氣,對於這個前身的父親,他現在是煩不勝煩。
四五十歲的大漢,竟然一點兒也不顧臉皮,昨天晚上就來到自己的大營,死乞白賴的不走,說是來送戰利品。
他也確實讓張盤將打掃戰場的戰利品送了過來。
窮日子過關了,搜刮的那叫一個乾淨,連敵人的兜襠布都解了下來。
對於這樣一堆破爛,毛承傑一件也沒有收,又原封不動的給他退了回去。自己又不缺少裝備,緊裝窮苦,部隊每個新兵蛋子還都配上了披甲。
再看看毛文龍的手下,人數倒是不少,張盤手下一千多人,王誌華手下一千多少人,他們在內心深處接受了毛承傑精兵的理念,兩千多人還算裝備齊整。
毛文龍的親衛營也算可以,幾乎能做到基本裝備,其他部隊就沒法看了,破破爛爛,三個人輪不到一把像樣的兵器,更彆說是鎧甲。
要不是毛文龍還有些威望,這個人特彆能忽悠,這幫人願意跟隨他拚命,他手下的部隊哪裡像兵?那簡直就是一群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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