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承傑深吸一口氣,走到高台邊緣,說:“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你做過的事情休想抵賴!毛帥光複鎮江,城中糧草斷絕,餓死的百姓遍地都是,毛帥多次請求你們,你們都無動於衷。”
“無奈,才到朝鮮去借糧,造成城池空虛,要不是我的兄弟拚命抵抗,再加上天神保佑,險些讓女真人再次奪取鎮江,我有理由懷疑你們是故意給女真人創造機會!”
“前一段時間我去吳府請求援助,希望吳老爺能開倉放糧,救救嗷嗷待哺的鄉親們。可你們猜他怎麼說?”
“他說百姓千千萬,他吳家怎麼救得過來?‘軍餉自有朝廷調撥,與我這鄉紳何乾’!他是任由他家穀倉裡糧食發黴也不解救快要餓死的百姓呀!”
“打死這個為富不仁的叛徒!”
“打死這個吃裡扒外的漢奸!”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憤怒的吼聲。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揮舞著拳頭喊道:“我弟弟就是那時候餓死的!當時我跪在吳府門前求了三天三夜,他們連一口米湯都不肯給!”
吳員外突然劇烈地掙紮起來,繩子勒得他的手腕生疼,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那是我的家產!我想給誰就給誰!”他歇斯底裡地尖叫著,“你們這些窮鬼餓死活該!”
他的話像一把火點燃了百姓心中的怒火,憤怒地人群中響起一片“打死他”的喊聲。
毛承傑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繼續說道:“鄉親們,這還不是最令人發指的。
毛承傑拿起一份信,高高舉起:“這是我從女真四貝勒身上搶來的密信,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他與女真貝勒的交易。他糧食換取自己家族的平安,甚至還把鎮江的布防圖獻給了敵人!這才是女真人能夠輕鬆攻破堅固的鎮江的主要原因!……”
吳員外看見那個信封的時候就知道一切都完了,那確實是他寫給黃台吉的書信,他沒有想到這封書信會落到毛承傑手裡。
他癱軟在地,像一攤爛泥,臉上的傲慢和不屑被恐懼和絕望取代。
突然,他發瘋一樣掙紮:“我就寫了怎麼了!你們當兵的不能保護我們,我們用自己的財產換取一家人的平安,有什麼錯?
"我隻是想讓我一家人活下來,這難道有錯嗎?……”他瘋狂的嘶喊。
親兵們死死地按住他,任他如何掙紮也無法掙脫束縛,隻能用憤怒的眼神等著毛承傑。
“想活下去,當然沒錯!你可以去抗張!可是你沒有!你錯就錯在,不該用彆人的命換你家人的命!憑什麼你家人可以高人一等?”
“為了苟活,竟然不顧鄉親們的死活,你的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裡了?”
“為了活命,叛國投敵,放在哪,都要砍了你的腦袋!”
吳宗仁見到講道理無用,又開始惡狠狠地威脅。
“你要敢殺我!我的親朋好友不會放過你的!自從你從我這裡搶走那5000石糧食,我就給眾多好友寫信了,不要以為你們父子可以一手遮天,我們士紳是不會白被欺負的……”
吳員外惡狠狠地目光像擇人而噬的野獸,恨不得將毛承傑生吞下去。
毛承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沒有一絲害怕:“吳員外,你勾結外敵,殘害百姓,證據確鑿,罪無可赦!今日我就代表大明朝廷,判你死罪!為那些被你害死的百姓報仇雪恨!”
“讓他畫押,將所有罪證保存完整,我倒要看看你的那些親朋故友如何給你洗白!”
在吳員外的掙紮中,被按了手印。
“鄉親們!吳宗仁勾結建奴,獻出城防圖,為女真人提供糧食,殘害漢人百姓,無論哪一條都是死罪!今天我就判吳宗仁斬立決,全部家產充公!全部男丁充入勞役營戴罪服刑!”
一揮手,無數的親兵跑步衝向吳家塢堡,要對他們進行抄家。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了,那麼不如做的徹底一點兒,否則,留著那些財產也隻會便宜了女真人。
這麼大的動作,將前來請願的百姓嚇得膽戰心驚,瑟縮在一起,不敢在說話。
看著瑟縮的百姓,毛承傑笑了笑:“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隻要做過壞事怎麼會逃脫法律的製裁?”
“另外,上天有好生之德,等抄了吳家,咱們有了糧食,就設置粥棚賑濟災民,無飯可吃的百姓可以到賑濟粥棚領取飯食!”
他的話音剛落,台下響起一片震天動地的歡呼。
隨著一聲清脆的刀響,吳員外的人頭滾落在地。鮮血染紅了高台上的木板,也鎮住了有心思人的野心。
他們的心裡都在發抖:這個年輕人比起毛文龍來還要狠!
毛文龍畢竟從官場廝混多年,有他一套圓滑的處世方式,雖然也很奸詐,但還有跡可循,這個小毛就是個生瓜蛋子,隻要敢違逆他,他就敢砍了你,還會讓你家破人亡,誰能不怕?
毛承傑見到:“鄉親們,吳宗仁雖然伏法了,我們也會賑濟災民,但我們鎮江依然處在戰亂之中,大家的苦難還沒有結束,我還是勸鄉親們儘快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並不是像有些人抱怨的那樣!士兵們作戰不勇敢,我不否認,有些明軍如同流寇一般,見到女真人望風而逃,可是,我毛承傑的部隊可從來沒有逃過!”
“我在鞍山堡和女真人六個旗的主力大戰一個多月,斬殺女真人數千人,活捉叛將李永芳,繳獲牛錄額真戰旗數十麵,我們難道不能打嗎?我們不敢打嗎?”
“不是的,並不是我們不想堅守城池,有時是迫不得已,糧食總有吃完的一天,難道都要等著餓死?”
“在鎮江我們就是吃完了糧食,才不得已選擇撤退的,撤退的匆忙,死了很多百姓,讓我痛心不已,我現在勸大家跟我到達安全的地方是為大家安全著想!可是,有些人就是不能理解。”
“我們雖然將來犯的正白旗和鑲藍旗打跑了,可是還有其他女真八旗,女真兵隨時可能再次攻城,我們這麼多百姓,就那麼點糧食能吃幾天,再多也有吃完的一天!大家想見到易子而食嗎?”
“我向大家保證,隻要有我毛承傑在,就一定會保護大家的安全!等到趕走了女真狗,我們再回到這裡,重建我們的家園!”
“那些舍棄的壇壇罐罐,很快就能掙回來,何必舍命不舍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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