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文才被女真遊騎五花大綁帶到了女真將領阿濟格麵前。
大帳之中,氣氛壓抑,阿濟格身著鎧甲,眼神銳利如鷹,正冷冷地盯著他。旁邊的女真士兵個個手持兵器,滿臉橫肉,儘顯凶殘暴躁。
王文才的官袍也臟了,官帽也丟了,瘦弱的身體如同小雞崽子,早就嚇得渾身哆嗦。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名女真士兵一腳踹在他的腿彎處,王文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褲襠瞬間濕了一片,一股腥臊味在帳中彌漫開來。
阿濟格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用生硬的漢語說道:“這就是你們抓到的明軍大官?!咋看著這麼慫呢!”
“估計官職也大不到哪裡!拉出去看了吧!把我的地毯都弄臟了!”
“大人!他說他是明軍的監軍,連毛文龍都要歸他管!”一名遊騎以手握拳拍打胸口回答道。
“對!對!我是明軍的監軍!連毛文龍都要歸我管!我很有用的,求將軍饒命呀!”王文才嚇得渾身發抖,頭也不敢抬,一個勁地磕頭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小人願意歸順!小人知道很多明朝軍隊的情況,隻要將軍不殺我,小人什麼都願意說!”王文才為了活命不用人家詢問,他就自己都說了。
王文才把毛文龍三地防守的戰略,險山堡的兵力部署、糧草情況,以及防禦情況一股腦地全說了出來,生怕遺漏一點會惹得阿濟格不高興。
阿濟格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這麼識時務,那就給他鬆綁吧,先帶下去清洗一下,滿身的尿騷味!”
“待到明天,我們一鼓作氣拿下險山堡,驗證一下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要是說的是假的,我會一刀一刀活剮了你!”
“不敢!不敢!我說的絕對句句屬實!感謝大人饒恕我的性命!小人沒齒難忘!”王文才見到自己的小命保下來,趕緊磕頭謝恩。
阿濟格是驕傲的,領兵作戰以來,先是奔襲奪取了鎮江,接著又攻占了湯站,連續的勝利讓人目空一切。
他認為:小小的險山堡,在四個旗的精銳攻擊之下再拿不下來,那簡直太丟人了!
可現實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
他太小看了險山堡的地利優勢,也小看了李九成的悍勇程度,更小看了毛文龍的作戰靈活程度。
經過一天的激戰,四個旗輪流進攻,還將剛剛歸降的齊一亮的漢軍炮兵都送了上去,好不容易炸開了險山堡的城門。
可是,該死的毛文龍竟然抓住這樣的關鍵時刻偷襲他們的大營,讓他們不得不匆匆調人回防,錯過了一鼓作氣攻下險山堡的機會。
接下來的攻防戰,各部雖然打得也很賣力,可是失去了那次機會,仿佛就永遠也打不開了,每次都搖搖欲墜,但是就是打不下來。
整整攻打了一整天,損失數百上千人,竟然沒有攻下險山堡的城牆。
天色近黃昏,阿濟格不得不撤兵,明日再戰。
結果,到了晚上,辛苦拚殺了一整天的女真人剛剛睡下沒多久,又碰到了明軍襲擊大營。
儘管很快將偷襲的明軍打跑了,可是明軍的襲擊燒毀了大量的營帳,女真人無處禦寒,也沒有膽量和心思繼續睡下去了。
阿濟格越想越生氣,對著士兵喊:“去!把那個狗屁監軍給我拉過來,我要抽死!”
沒一會兒,王文才就被小雞仔子似的提溜了過來,摜摔在地上,差點沒有把他摔斷氣。
王文才不敢叫痛,趕緊爬起來跪好,嘴裡大喊:“將軍息怒!將軍息怒呀!我聽說你們的戰事不順!但失敗乃兵家常事!待我想個辦法,幫助你們拿下險山堡!”
“你能幫我們拿下險山堡?”阿濟格瞪著眼睛喊道。
“你若真能勸降李九成,讓他開城投降,本將軍便饒你一命,還會給你榮華富貴。”
王文才一聽,連忙答應:“將軍!我乃大明派往鎮江的監軍,我手中有大明朝廷的聖旨,是有權指揮所有軍隊的,隻要將軍給我機會,我定然規勸李九成開城投降!……”
阿濟格想了一想:“反正又沒有什麼損失,大不了讓這個明軍監軍試一試!萬一成功了,又能少損失無數的女真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