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重山若有心事地翻閱著從海河電腦上拷貝的全部資料，說實話，沒什麼好看的，但這是工作的一部分，自從他們發現炎國的普通人開始出現暴走後，就設立了“斬神者”，萬重山便是其中的一員。
這個組織的目的是為了查清“逆神”誕生的源頭，並且將其消滅，能夠使普通人感受到命運能量並且操控它們，雖然這在華夏也發生過，當時王若丞憑借著“天使之心”達成了差不多的效果，但並沒有任何副作用，甚至還對普通人稍有好處。
可出現在炎國的“逆神”，普通人使用後基本上是致命的，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活下來過，可就算這樣，使用這份地獄藥劑的人數還在不斷增加，在之前幾次調查中，雖然沒有像海河那樣能夠交流的人，但從和他們生前的交流中，可以得知，他們都和海河的想法如出一轍，這讓萬重山十分疑惑。
“‘自由’，你覺得‘命運’這種東西，真的對普通人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嗎？哪怕明知道是死亡的結局，也會義無反顧的跳進去。”
這時在萬重山右側浮現出一個莫比烏斯環形狀的投影，然後一道機械化的聲音傳來：“人類是具有多樣性的物種，有人會對強大的力量走火入魔，自然也有人想要安安穩穩過一生，之所以你會覺得遇見的人都對‘命運’表現出渴求之勢，是因為隻有他們這樣的人才會使用‘逆神’，那些對力量不那麼在乎的人，是不會放棄生命的。”
“你說得有道理，這就叫幸存者偏差，是吧，果然一個人的視角是有限的。”萬重山一邊點開了一份叫做“飛蛾”的文檔，一邊說道，“那你來幫我分析一下，海河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機械化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果你們人類之間都不能相互理解，我又怎麼能夠理解呢？”
“唉，人心隔肚皮啊，但你不一樣，你沒有肚皮，你甚至連大腦都沒有，你可是蘊含了全國最高技術的雲算法係統，我想知道如果要你們人工智能來評價的話，你會如何評價他呢？”
莫比烏斯環分裂展開，化為無數個小塊，瀏覽著海河的資料，幾秒之後發出聲音：“以人類的角度來看，他迷奸女人，製作毒品，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但從我的角度來看，這些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他迷奸女人是因為他所喜歡的女孩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數次墮胎，這對於他的打擊是很大的，所以他迷戀上了迷奸懷孕女人的感覺，或許你們覺得這種想法難以理解，但人類才是最能夠理解的，那是埋在每個人心中最原始得欲望，隻不過因為現在法律以及道德的束縛，才抑製了這種欲望，有人能抑製得很好，自然有人抑製得很差，按照你們的理解，可以將那些抑製得差的人稱為潛在犯罪者。”
“其次，他製作毒品，是因為他擁有這方麵的天賦，每個人的天賦都是不一樣的，他能夠很輕鬆地聞出不同的藥物，以及對於各種化學成分十分敏感，做這種事情水到渠成，在我看來他隻是選擇了最速最方便的賺錢方式，或許你會覺得製作毒品危害了社會，但你肯定想不到，他所製作的‘回風’以及‘青酒’，刪除掉兩種具有致幻型的化學成分後，再將其按照1：3混合，就變成了如今家喻戶曉的‘斯康泰尼’。”
萬重山瞪大了雙眼，震驚到說不出話來，這個藥物確實家喻戶曉，而且獲得了全球最高級彆的榮譽，其作用也很簡單，就是能夠除掉嬰兒的一切遺傳病，隻要夫妻雙方在備孕期間每日服用，誕生的嬰兒就不會具有任何遺傳病。它似乎是活的，專門定位並且殺死有缺陷的遺傳物質，所以在其篩選下，隻有健康的精子和卵細胞才會結合成受精卵。
最重要的是，這個藥物沒有副作用，至少目前幾十萬次的實驗來看，沒有發現任何副作用，總之這個藥物保證了出生嬰兒的健康，要知道在這之前，不健康的嬰兒占比可是很高的，足足達到了20，這是個什麼概率，就是說每十個誕生的嬰兒中，就有兩個天生帶有缺陷，乍一看好像不高，但這件事並不能這麼看。
如果換一種說法，每十個家庭就有兩戶家庭變得不幸，是不是嚴重多了，彆說20了，就算和命運者的比例一致，0.1，那也是很大的不幸，這種不幸隻有真實落到自己身上才能感同身受。
“自由”還在繼續講述：“可惜他的功勞無法公開，因為他在人類的定義上是個人渣，是個禽獸，所以他不配享有任何榮譽，隻能說可惜了，如果他還活著，說不定能夠創造出更多藥物。”
“藥物？我看是更多的毒品吧。”萬重山嘴上不饒人，但是語氣卻稍有緩和，“話說你這麼厲害，你怎麼不能創造出各種藥物呢？”
“我隻是個ai，ai擅長的是分析，不是創造，我所謂的創造都是基於人類的曆史依葫蘆畫瓢所誕生的東西，這些東西頂多具備一些文學性，想要具備科學性，我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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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重山沒有提問了，一是時間差不多了，二是他已經將整個文件裡麵的內容瀏覽完畢了，大部分都是沒有意義的日記，或者感悟，其次就是病人的記錄，可以看到海河雖然做了在人類社會上很多錯誤的事，但他對於病人確實是認真對待了的，至少有作為一個醫生的基本素養，但讓萬重山沉默的並不是這些，而是記錄在文檔末尾的一句話。
“我們都是黑暗中誕生的飛蛾，遲早有一天會被灼熱的火光吸引，然後奮不顧身，然後化為灰飛。”
這種比喻有點太深刻了，不像是一個不喜歡閱讀的理科生能夠寫出來的東西，沒有點文學積累是無法想出來的，可是它又確實出現在了末尾，就像是海河提前知道了自己的結局，然後書寫了自己的遺言。
萬重山此刻很不是滋味，且不說沒有找到有關“逆神”的任何線索，反而是被海河留下的資料搞得心煩意亂，但就在這時，一道電話打斷了它的思路。
“喂？你在乾嘛，趕緊過來，華夏來者乘坐的飛機在安格比斯山脈墜毀了，你得趕緊去看看情況。”
“什麼？你等會，我馬上到。”萬重山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抓起外套便離開了房間。
他之所以會這麼著急自然是有原因的，因為這次接待的工作就是他負責，而且後續李牧雲多半會成為他的合作夥伴，要是真出事了，免費少了一個強力手下不說，監管局肯定也要拿他是問，到時候獎金和假期可就都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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