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練得還不錯吧。”
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循聲而望，是一位少年，從外貌來看應該是少年時期的萬重山，而他身邊那位長滿白胡子的老頭，大概率就是他口中的老師。
此時白胡子老頭滿麵笑容，顯然是對萬重山十分滿意，不過接下來他說的話卻令萬重山很是疑惑：“不錯，這樣的實力才配做我的學生，不過要切記驕兵必敗。雖然‘不動如山’的能力你已儘數掌握，但你的命運不可和其它的相提並論，想要完全理解，仍需修行。”
萬重山不理解，眼睛裡充滿了疑惑，老師也沒有詳細解釋，反而是說出了一些深奧的話：“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微。”
白胡子老頭從來沒有和萬重山解釋過這段話，萬重山對這段話的理解一直模棱兩可，處於一種好似有點理解，但又不完全理解的狀態，直到今天，眼下遇到了古洛斯特，遇到了他無法戰勝的敵人，他才真正理解了這段話。
“原來如此，我總算是明白了，老師那段話的含義。”萬重山吐出一口鮮血，心裡暗自想道。
這段話用白話文翻譯過來的意思是：“道”是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如果可以，就不是我們所說的“道”；“道”的形態和概念也無法準確命名，它是一個永恒的概念。天地間任何事物都是不確定的，這才符合混沌的宇宙，那些能夠用言語表達的，是孕育的母體。因此，保證虛無狀態，是為了觀測事物玄妙本質；保持實有狀態，是為了觀測事物的表象。
看似和命運完全不沾邊，但闡述的確是命運的本質——“道”其實就是指的“命運”，它是一種能量體，是無法用言語來準確描述的，所謂對命運的命名，其實隻是為了讓命運者能夠第一時間了解自身命運的主體，並非代表命運本身。不僅僅是萬重山的“不動如山”，整個地球上所有的命運都是包羅萬象的存在，它們所蘊含的能量絕不僅限於表層的那四個字。
“不動如山”的防禦性能確實很強，但是“百丈紅塵”卻具有極強的穿透性，當他看到那一股股異常鮮紅的頭發朝他襲來，他就做好了負傷的準備，好在萬重山的實力不俗，即便能夠秒殺常規紅日級命運者的攻擊，落到其身上也僅僅隻是讓他受了一些輕微的內傷。
萬重山知道，“不動如山”的缺陷很大，但以往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擁有那麼多種能力，直到此刻他才懂得單一的“不動如山”根本不是命運的全貌，它隻能被稱為命運能力之一，這也是為什麼他完整的命運名稱有那麼長，他所有的能力隻有相輔相成才能發揮出完整的實力。
“哼，當我聽說你的命運的能力時我就猜想沒有那麼好對付，今日交手果然如此，能夠輕鬆秒殺紅日級命運者的攻擊居然隻讓你受了點小傷，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呐。”
麵對吐血的萬重山，古洛斯特並沒有乘勝追擊，反而是出言誇讚，就連萬重山本人以及一旁的暗自計劃的李牧雲都感到差異，剛才分明是古洛斯特持續進攻的好時機，不太理解它為何要開啟嘴炮模式，它究竟想做什麼？
不過萬重山無暇思考這麼多，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對付古洛斯特，隻靠“不動如山”是肯定不行了，接下來要使用的便是他完整的命運。
萬重山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感覺，那是感受到天地都發生了巨變的不安，往前數十年，都不曾有局麵令他不得不使用完整的命運能力，但自從那天和獠牙交手後，這已經是第二次使用完整的命運了，他有一種預感，往後的局麵單靠“不動如山”已經無法應對了。
“可是那又怎樣呢，蟲群已然降臨，要真如李牧雲所說，命運者也該背負起這份責任了，那麼也是時候展現我全部的實力了。”
萬重山心中了然，擦去嘴角鮮血，周圍的氣息節節攀升，頃刻之間，古洛斯特的視野中閃過一線青綠色，隨後攻擊便如狂風般襲來。
古洛斯特被突如其來的進攻打亂了陣腳，原本以為自己率先開口後，萬重山會同自己交流，沒想到他居然二話不說，直接進攻，速度之快，甚至來不及調動頭發防禦，瞬間古洛斯特便被打得皮開肉綻，那是快如疾風的能量接觸肉體炸開所造成的傷痕。
可古洛斯特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弱小的蟲群領袖了，如今的它也是一位不容小覷的強大敵人，隻見它意念一動，忍著疼痛向四周穿刺長發，被“紅塵”附魔的頭發此刻已經從漆黑變為了猩紅，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萬重山似乎還聞到了血腥味，但這並不能延緩他攻擊的節奏。
麵對將自己包裹成海膽狀的古洛斯特，萬重山輕蔑一笑，隨後使用了埋藏在記憶中的招式——“天青八式·禁烕”。
攻擊如驟雨狂風了，從四麵八方向著古洛斯特湧去，“禁烕”和“紅塵”接觸的瞬間，二者的能量便交織在了一起，但幾秒鐘後，古洛斯特便大驚失色，因為“禁烕”正在碾碎“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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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隻有強度超過一個檔次的能量相互接觸才能產生這種效果，我和他都是紅日級巔峰的能量，我還有蟲群能量作為輔助，他是如何打出這種攻擊的，這究竟是什麼詭異的招式？”
不過詫異歸詫異，古洛斯特也不可能坐以待斃，當機立斷，斬斷了所有與“禁烕”有染的頭發，然後向後拉開了數十米的距離。
萬重山看著恢複如初的古洛斯特，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剛才的疾風攻擊所造成的傷勢絕非能夠輕易痊愈，而眼下古洛斯特僅僅用了數十秒就傷勢全無，要不是李牧雲向他介紹了蟲群特性，恐怕他現在會無法接受。
看著脫離了“禁烕”的古洛斯特，這一次萬重山沒有追擊，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禁烕”的威力無疑是巨大的，隨之相伴的便是對能量的巨大消耗，更何況這個招式他已經很久沒有使用了，剛才使用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特意的多消耗了一些能量，眼下得迅速調整狀態，否則如果古洛斯特突然暴起，那他一定凶多吉少。
“看來情報有誤，‘不動如山’並非是你完整的命運，至少打不出剛才的那道攻擊，你的命運究竟是什麼？”古洛斯特並不惱怒，聲色如常地發出提問。
“就是‘不動如山’啊，隻不過是你自以為是的認定了我能力的上限，你又怎麼能肯定我沒有未公開的能力呢？”萬重山顯然是不想讓蟲群知道自己命運的全貌，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異常堅定。
隻不過騙騙沒有常識的人可以，但想要騙古洛斯特，還是欠缺點火候，它仰起頭，輕撫著自己的頭發：“唉，是我表現得太弱了嗎？讓你產生了這種謊言我都無法識彆的錯覺。首先你剛才的攻擊帶給我的感受很不一樣，和之前的攻擊具有本質的差彆，我們都知道一個人隻能擁有一個命運，所以我判斷剛才的能力也是你命運的一部分，至於為什麼不是‘不動如山’，更好解釋，從字麵上理解，‘不動如山’不具備如此強大的攻擊力，更何況你剛才的攻擊正在碾碎我的能量。”
“那你錯了，無論你怎麼猜測，我的命運就是‘不動如山’。”萬重山死不承認。
古洛斯特絲毫不在乎萬重山承不承認，順了順頭發，眼神中透露出陣陣殺意：“無所謂，你不承認也無妨，反正接下來你還會使用的，到是候不用你說我也能看出來，難不成你真以為僅憑‘不動如山’的能力就能夠打敗我吧？”
“大言不慚，剛剛的交手分明是你占下風，你又是憑什麼認為你就一定能打過我？”萬重山十分不解。
古洛斯特哈哈大笑：“憑什麼？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剛才的交手確實我是下風，而你選擇卻暴露了很多，在我處於劣勢的情況下居然不乘勝追擊，反而和我聊天，這不是一個強者該有的選擇，除非他做不到，結合你招式能量的變化，我推測剛才那一招消耗掉了你大部分的能量。可結果呢？隻不過是短暫的壓製了我，就憑你目前所表現的實力，可做不到為那些實驗室裡的人報仇。難不成你認為我還會被同一種招式命中第二次？”
萬重山臉色陰沉得恐怖，他沒有想到蟲群領袖的分析能力如此可怕，僅僅是交手了數十秒，就可以分析出這麼多內容，並且絕大部分都是正確的，李牧雲說得沒錯，蟲群確實有實力消滅人類，它們甚至比人類更聰明。
“哦，對了，我認為我能獲勝的原因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古洛斯特沒有在意萬重山的臉色，依舊自言自語，“這一點我也從未隱瞞，隻不過大多數人都會下意識的忽略，是因為我擁有人類的外表嗎？可我什麼時候隱瞞過我的身份呢？我可是蟲群領袖啊！”
話音中散發著濃烈的殺氣，這讓萬重山瞬間提高了警惕，但下一秒古洛斯特便消失了，一起消失的還有那濃到可怕的殺氣。
“這就是蟲群的天賦？”萬重山的額頭上滑下一滴冷汗，“這就是他潛入實驗室的能力？不僅僅是身形上的消失，就連氣息都消失了，如果不是身體還能感受到壓力，我甚至不能確定它是否存在。”
思考還未結束，身體便察覺到了危險，萬重山立刻側身閃躲，下一秒，地麵便憑空生成數道裂縫，還未等他站穩，下一道攻擊再次襲來，這次即便萬重山閃躲迅速，但由於完全看不到攻擊，還是被鋼筋般硬度的頭發給蹭了一下，隻是這一下，便讓萬重山疼痛不已，萬幸他還有“不動如山”，沒有產生實質的傷害。
但還未等萬重山舒緩疼痛，下一次攻擊又降臨了，情急之下，萬重山立刻邁開腳步，繞著周圍快速移動了起來，憑借著“疾如風”的能力，古洛斯特暫時無法鎖定萬重山的位置，這攻擊也就無法落下。
得益於此，萬重山開始了急速思考：“這不是一般的隱身能力，它所有的氣息都消失了，溫度；呼吸；殺意；能量，所有能夠感知到它的一切全都消失了，就好像它將自己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如此可怕的能力居然出現在了本就強大的蟲群身上，這場戰鬥想要贏的話隻能出奇製勝了，可是我用什麼方式能夠對付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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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付看不見的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大範圍的無差彆攻擊，我不是沒有這種攻擊，但是我無法保證它沒有抵擋這種攻擊的能力，一旦我的攻擊沒有達成預期的效果，屆時油儘燈枯的我又該怎麼辦呢？或者找李牧雲聯手對付它，可是我從和它戰鬥以來，我就沒看到李牧雲，這種時候他去哪了？不會真把蟲群領袖交給我一個人對付了吧。”
思索了片刻並無結論，萬重山歎了口氣隻能硬著頭皮上了，隻見他爆發了一股能量波動，隨著能量朝著四周擴散，萬重山通過能量的波動發現了古洛斯特的所在位置，隨即向其發動了攻擊。
這其實是一種很低效的方式，且不說爆發的能量全部都浪費了，通過能量接觸的波動來尋找敵人的位置，隻能短暫地看到敵人的蹤跡，短暫到什麼程度呢，大概隻有5秒鐘左右。
這不，攻擊還未完全落下，萬重山又不得不重新爆發一股能量來獲取古洛斯特的位置，雖說這些能量對於萬重山來說並不算太多，但也招架不住每5秒就釋放一次啊，更何況這期間還需要消耗攻擊能量和防禦能量，特彆是防禦能量，由於無法看見古洛斯特的攻擊動作，所以萬重山預留的防禦能量都會下意識地多一些，這也是為了給自己更多容錯。
這邊萬重山打得很著急，相反古洛斯特就很悠然自得，萬重山的每次攻擊也算強力，但還處在古洛斯特能夠防禦的地步，而且由於古洛斯特的特性，導致萬重山的攻擊也不是每次都正中靶心，或多或少都會歪一點，這樣古洛斯特防守起來就更輕鬆了，原本它是打算速戰速決的，但看到萬重山這樣，它心中不知不覺地誕生了一股惡趣味——它要看看萬重山這樣到底能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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