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全都是我姐夫親口說的!”
“那之後呢?王大任是誰殺的?怎麼殺的?孫解放又是怎麼回事?”
“王大任是我殺的!他該死!他玷汙了我姐!殺了她!他不該償命嗎!?”孫小龍失控地咆哮起來。
“就算他有罪,你也無權私自處決!法律會製裁他。”楊國昆一拍桌子,“說!你是怎麼動手的!”
孫小龍喘著粗氣,漸漸冷靜下來,語調甚至透出一種可怕的平靜:
“他不是在河邊把我姐夫扔進河裡麼?我就讓他也嘗嘗死在河裡的滋味。”
案發當天中午,他趁下班時間溜進鋼鐵廠,找到王大任,騙他說李向東失蹤前寄了一封信,陰差陽錯落到了自己手裡。
王大任做賊心虛,果然跟他回了家。孫小龍遞給他一杯下了藥的水,等他昏迷後將其捆綁結實。
“等天完全黑透,我和李向東用摩托車把他運到小河邊,殺了,再分屍。”
“王大任的頭呢?”楊國昆問。
“埋在我姐被燒死的那片沙灘上。”孫小龍麵無表情地回答。
“那孫解放呢?你怎麼殺的他?”
“他?”孫小龍冷笑一聲,“用紙條騙出來的。沙灘上那件事是他心裡最大的鬼,稍微給點暗示,他就慌了。”
“等他到了地方,我從後麵把他打暈……然後把提前準備好的汽油澆在他身上,點火燒了。”
“他怎麼對我姐,我就怎麼對他。”
楊國昆深吸一口氣,最後問道:“那另一具屍體,又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姐夫,李向東。”孫小龍的聲音第一次流露出些許波動,卻又迅速歸於麻木。
“我們燒死孫解放之後,他劇毒發作……之前他早就喝了農藥。
他被推下河時臉被劃爛,早就毀了容……並且他提前寫了遺書,把一切的罪責都認了下來,他最後隻求我,照顧好他們的孩子。”
說到這裡,孫小龍抬起頭看向門口用低沉的聲音說到:“如果來找我的人不是劉蟒,換做是你們的話,你們至少還要在死一個。”
法醫室裡一片寂靜,隻有儀器運轉時低微的嗡鳴。劉蟒靠在牆邊,目光低垂,等待著薛法醫的最終比對結果。時間像是被拉長了,每一秒都過得格外緩慢。
自打在玉米地裡發現那具身份不明的屍體後,一個念頭就始終壓在他心頭,越來越沉重——
死者,可能根本不是李向東。
十幾分鐘後,薛法醫終於寫下最後一筆。她放下手中的筆,拿起報告走向劉蟒,語氣冷靜而清晰:
“你的推斷沒有錯,另一具屍體確實不是李向東。李向東是B型血,而這具屍體是A型血。”
她稍作停頓,繼續補充道:“此外,這具屍體膚色蠟黃,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雖然身高與李向東相近,但我們從李向東家中提取的鞋碼是41。
而這具屍體穿的是43碼。還有,他手掌部位的老繭異常厚重——這是長期從事重度體力勞動才會留下的痕跡。”
審訊室外,王長天看著手裡的審訊筆錄說到:“不錯,案子算是破了,剛好明天我要去省廳開會,順便像上麵給你們請功!”說完笑著拍了拍楊國昆的肩膀向樓下走去。
劉蟒拿著法醫的檢測報告在楊國昆的辦公室等著楊國昆,剛剛他去審訊室的時候撲了個空,所以他隻能在這等著了。
楊國昆一身輕鬆地打開辦公室的門,還沒來得及進來就看到劉蟒拿著報告坐在沙發上。
看見劉蟒的一瞬間,楊國昆心裡“咯噔”了一下,因為這場景他熟,上一次5.19安就是這樣...這小子彆又是來提反對意見的吧。。
想到這裡楊國昆站在門口直接開口問道:“小劉,你這是搞哪一出?彆是又來唱反調的吧?”
說完楊國昆將門關上後站在門口看著劉蟒,他是真怕劉蟒再來一出。
可有句話說得好,這人啊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這不,楊國昆的話音剛落,劉蟒就晃了下手裡的報告說到:“楊隊,我手裡的報告,您自己看吧,之前的審訊記錄我先看一下。”
說完二人交換了一下手裡的東西。
幾分鐘後,一聲充滿無奈的咆哮聲在楊國昆的辦公室內響起:“他媽的,又是這樣!這次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隨後不久楊國昆黑著臉帶著劉蟒走出了辦公室直奔大門口而去。
北河市汽車站內,一輛開往陽城的大客車緩緩駛出了車站,向著省道駛去。
直到此時,李向東才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身邊正在熟睡的孩子,李向東壓低了帽簷後靠在了靠背上閉上了疲憊的雙眼。
突然一個急刹車把不知何時睡著的李向東驚醒,醒來後李向東先是查看了下身邊的孩子,確認孩子沒事後,李向東向前方看去。
在一整車人不解的目光中,前麵的車門“咣當”一聲後打開了,劉蟒和楊國昆兩個人走了上來。
二人上車後,一前一後向著後方走去,路過李向東的身邊後,劉蟒笑著看向坐在裡麵的李麗娟說道:“小娟,你這是要去哪裡呀。”
李麗娟認識劉蟒,因此在劉蟒問她的時候李麗娟笑著答道:“劉叔叔,爸爸要帶我去陽城玩。”說著看了一眼邊上的李向東。
“哎,你們這麼快就找來了....我還以為...”
話沒說完劉蟒直接打斷道:“李向東,陽城你怕是去不了了,跟我們走一趟吧。”說著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楊國昆的辦公室內,王長田劈頭蓋臉地數落著楊國昆道:“你是個老刑警了,怎麼這麼後知後覺,這要是沒有小劉,你丟的就不隻是你那張老臉了。”
“一會立馬給小劉辦轉正手續,還有,案子完結後你親自帶著筆錄去省廳做彙報。”說到這裡,王長天一改剛剛的嚴肅換上一副笑臉看向門口說道:“小劉,你進來吧。”
嘎吱,劉蟒推開門走進來後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看著王長天:“局長,您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