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牆上的鐘，已經快六點。天光未亮，樓道依舊安靜。主機箱前的指示燈規律閃爍，像某種沉默的節拍器。
手機再次震動。
“你該休息了。”林悅說，“彆忘了，昨天你還熬了一整夜。”
他掃了眼屏幕，實時行情仍在滾動。最新一條是“深發展A，現價10.32元，漲0.47%”。數據準確，時間同步誤差不足一秒。
他沒有回複，而是新建一個服務進程，命名為“RemoteDataBridgev0.1”。項目屬性中，他勾選了“允許外部訪問”和“啟用內網共享輸出”。
接著，他把係統日誌的默認存儲路徑，從本地C盤改到了實驗室局域網內的共享文件夾。路徑設置完成後，測試連接成功，綠色對勾出現。
這意味著，隻要設備在同一網絡環境，任何人都能讀取當前運行狀態。
當然，也包括她。
他退出設置界麵，切回主監控頁。所有模塊均顯示正常運行，數據刷新頻率穩定在五秒一次。他伸手摸了摸主機外殼，溫度比昨夜低了不少——散熱係統經過昨晚的連續負載，已經進入平穩區間。
這時，林悅又發來一條消息：“你會讓我看到嗎？”
他盯著那句話看了一會兒，指尖懸在鍵盤上方。
最終，他隻回了一個詞：“正在準備。”
發送之後，他沒有停下。打開防火牆配置工具，為新服務添加端口映射規則，並設置訪問白名單。他輸入的第一個IP，是林悅上次遠程登錄時使用的動態地址段。
配置保存，服務重啟。係統提示：“遠程橋接通道已激活，等待外部連接。”
他站起身，繞到主機背麵檢查網線接口。水晶頭插得牢固，外皮沒有磨損痕跡。他蹲下身，順手清理了機箱底部積攢的灰塵，確保進風口暢通。
回到座位時，第一縷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落在顯示器邊框上。他眯了下眼，調高了屏幕亮度。
實時數據仍在流動。
一隻小盤股剛剛觸發異常波動預警，係統自動將其加入觀察列表。他點開詳情，發現是在沒有任何公告的情況下，買單突然集中出現在買二和買三位置，疑似有資金提前進場。
他記下股票代碼，準備稍後做模式匹配分析。
就在這時，掌上電腦包裝盒邊緣的一張貼紙引起了他的注意——出廠標簽上印著“支持PPP撥號接入”。
他愣了一下，隨即打開產品說明書電子檔。果然，這款HP320LX內置調製解調器模塊，可通過電話線建立獨立網絡連接，兼容WindowsCE係統的遠程桌麵協議。
如果能讓它直接接入實驗室內網……
他腦海中迅速推演可行性。帶寬雖低，但足以承載輕量級數據查詢。更重要的是，它可以擺脫對固定終端的依賴，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移動監控。
他立刻拆開包裝，取出設備。銀灰色機身帶著出廠時的塑料膜，按鍵布局緊湊，屏幕分辨率為640×240。他按下電源鍵，係統順利啟動，歡迎界麵浮現。
他連接數據線，將掌上電腦接入主機USB口，開始安裝驅動程序。
安裝進度走到百分之七十時，手機響了。
是林悅。
他接通，聽筒裡傳來她的聲音：“你現在是不是在弄那個小電腦？”
他握緊手機，目光仍停留在安裝界麵上。
“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