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營黑魔軍瞬息抽出佩劍,縱橫閃爍,以大皇子為中心,結成軍陣,將這裡緊緊護住。
夏世禮向著前麵望去,雖然也有修為,但很弱,黑暗一片,還被濃霧擋著,什麼也看不見。
咻!
一道金光破空而至,幾個閃動之間,出現在二十步外。
光芒內斂,顯示出張榮華等人的身影。
不用他吩咐,鄭逸手掌一揮,小九他們快速動了起來,形成一個包圍圈,將他們圍住。
望著來人,大皇子剛消下去的怒火再次爆發,冰冷的眼睛徹底瘋狂,化身成遠古凶獸,似要吞噬萬古,死死盯著,牙齒咬的哢哢響,幾乎是擠出來:“上京侯!”
張榮華道:“你膽子真夠大的,逃出京城不趕緊離開,還敢藏在附近。”
“你不死,本宮意難平,對不起母妃在天之靈!”
“想殺本侯的人都能從南門排到北門,可惜,他們現在的墳頭草,都長了三寸高。”
深呼吸一口氣,大皇子冷冷的問道:“古塵背叛本宮了嗎?”
張榮華沒有回答,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弄清楚一些問題:“本侯也有些事要問你。”
四目相視!
大皇子恨不得立馬宰了上京侯,心裡同樣也有疑問,尤其是師彩鱗的死,略一思索答應下來:“好!”
張榮華道:“古塵沒有背叛,本侯自己推測,你我之間的仇恨,加上德妃死在我的手中,他既然出現,你應該在附近,藏在京城不可能,無法瞞過太初魔神和四大部門,采用排除法,附近能藏人的地方隻有三個,很不巧,這裡由本侯親自搜查。”
再問。
“刀皇是你!”
“什麼刀皇?”大皇子劍眉緊鎖在一起,帶著不解,從模樣來看,不像是裝的,而且也沒有意義。
張榮華疑惑,錯了嗎?
不可能!
見到黑魔珠、天雷符的那一刻便明悟,刀皇有很大的可能是大皇子,兩種靈物都是《天神傳承》第一篇雜物中記載的東西,威力最弱的兩種,後麵記載的靈物,威力更強、也更加可怕。
再問:“吳陽簡是你的人?”
“不錯!”大皇子承認,這一點並未否認。
張榮華好像抓到什麼,認真回憶,自己調任靈研司就是接替他的職位,吳陽簡死在時空珠出世中,表麵上來看,沒有任何背景、靠山,憑借自己能力爬到當初高位,現在來看,怕不是偶然。
施戴隆是大皇子的人,前工部右侍郎,想來後者不著痕跡打個招呼,讓前者照拂一二,並未挑明自己與吳陽簡的關係。
而吳陽簡臨死前,曾說幕後凶手是“刀皇”,大皇子又承認自己不是,但前者是他的人。
刀皇、大皇子!
刀——D,大皇子——D,兩者的讀音,異曲同工,都是“D”字母開頭,當時那種情況,吳陽簡重傷之下,隻剩下一口氣,拚儘畢生的力氣才說出這兩個字,很有可能想說“大皇……”,不過體力支撐不住,發音錯誤,變成了“刀皇”,應該是這樣!
如果是,一切便能解釋得通。
前段時間鬨出來的風風雨雨,都是大皇子在幕後策劃,犯下的罪孽比天還高。
“原來是你!”
輪到大皇子問了,吳陽簡是自己手下最重要的一枚棋子,黑魔珠和天雷符出自他的手:“吳陽簡是否死在你的手中?”
“是!”張榮華承認。
再問。
“為何派遣黑魔軍襲擊上京府的兩丹一引?”
大皇子麵色猙獰,狠辣說道:“本宮的計劃、包括毒殺太子都被你破壞,我不好過,你們也彆想好過,對付不了你和夏世民,就拿下麵的人開刀!”
往昔事情的真相,一件件浮出水麵。
張榮華接著問道:“除了本侯知道的以外,還乾了什麼事?”
“桀桀……!”大皇子陰深、邪惡的笑著。
“有件事情,你們怕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荒】是本宮所下,九轉精魂丹也是本宮故意散布消息,讓夏世民得到,借助他的手,在夏承天六十六大壽時送其上路,一旦他暴斃,死在文武百官麵前,就算皇後和太傅等人權勢滔天也保不住,太子之位將被廢掉,大夏也將陷入內亂,各皇子爭奪皇位,各派係搶奪權勢,與本宮而言是天大的機會,作壁上觀,等他們兩敗俱傷時再下手,便能坐上龍椅,成為大夏新一代人皇!”
張榮華真的被震驚到了,這個瓜很大,比自己想的還要嚴重,渾然沒有想到,此事居然是大皇子一手策劃。
反應很快,麵露嘲諷:“如此周密的計劃,一環扣著一環,以你的手段還辦不到!”
“不錯!這是彩鱗之前定下的計劃,包括黑魔珠、天雷符也是為此準備。”大皇子承認。
“這麼說來,你們與黑暗勾結了嗎?”
“絕對的利益麵前,任何仇恨都能暫時放下。”
張榮華前所未有的生氣,指著他的鼻子罵道:“畜生!”
大皇子絲毫不在意,繼續問道:“師彩鱗是你殺的嗎?”
“不是!”
“胡說!”
“你這樣的廢物,還不配讓本侯說謊,殺她的人叫燭九天,燭龍一族的人,後來死在我的手中。”
“不可能!”大皇子聲嘶力竭的咆哮出來。
“彩鱗的行蹤一向隱蔽,他們怎麼會知道?”
張榮華像是看跳梁小醜:“本侯與黑暗交鋒到現在,他們的存在遠比你想的還要可怕,除非師彩鱗還活著,不然像你這樣的廢物,再來十個也不夠他們算計。”
“啊!”大皇子仰天怒吼。
手掌緊握成拳,壓製在心底的怒火焚天煮海,恨不得將這方世界毀了。
“本宮恨啊!早知道這樣,本宮一定先滅了他們再收拾你!”
張榮華冷冷的說道:“陛下對你這麼好,工部的事情明明就能將你囚禁在宗人府,圈養到死,念其父子之情,格外開恩,改為禁足,看似失勢何嘗不是一種保護?躲避所有風波,不用擔心被人算計,安全的活下去!可你呢?又是怎麼做的?處心積慮的算計,不惜聯合黑暗,置大夏利益於不顧,也要弑父。”
“放他娘的狗屁!”大皇子反駁。
“本宮朝堂上的力量雖然被瓦解一空,但背後還有古家支持,夏承天怕狗急跳牆,引發變故,想要溫水煮青蛙,慢慢的收拾。”
與一個即將死的人,沒必要糾結這些。
張榮華再問:“古家的倆個餘孽和白秀麗母子在哪?”
大皇子殺氣衝天:“本宮沒必要和一個要死的人說這些!”
退後一步,將主場讓了出來。
古祖上前一步,望著上京侯,封天境六重讓人意外:“藏的真深!”
張榮華道:“身為大能居然甘心做他一條狗!”
“古家老祖!”
張榮華皺眉,從掌握的消息,古家的人除了逃走的倆個天驕,其餘人都被伏誅。
似乎知道他的不解。
古祖開口:“對外本老祖一直死了,就算是老夫子也不會想到我還活著。”
這就解釋得通了。
再問:“以你的修為,又是如何從眾多黑魔珠、天雷符圍殺下逃過一劫?”
張榮華道:“他們太弱!”
手掌在腰間的五龍禦靈腰帶上麵一拍,取出混沌吞天至聖劍,法則靈寶剛一出現,就算被封印,兩大法則綻放出絢麗的靈光,異象顯化,恐怖的威壓籠罩全場。
手掌在劍身上麵撫摸而過,解開封印。
嗡!
滅世般的劍氣,以其為中心,形成絕對氣場,碾壓一切,單單傳出來的威能,便壓迫一些人後退。
法則靈寶剛出現時,彆人能推演到,等過段時間天地之間殘留的法則餘韻消失,就算推演神通再強、借助外物也推算不出下落。
這麼長時間過去,混沌吞天至聖劍留下的殘韻早就消失,可以放心使用,不用擔心被彆人推測出下落。
古祖瞳孔一縮,失聲叫道:“法則靈寶!”
感受到吞噬法則和至強法則。
再次開口:“兩道法則!”
不懂的地方明白了。
“難怪古塵他們死在你的手中。”
新的疑惑出現。
“以你的修為,根本搶不到,又是如何得到的?”
張榮華並未解釋他們的死因,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麵色平靜:“本侯自從得到它至今未飲過血,今晚從你開始,鎮壓世間一切邪惡!”
鄭逸明白了,當即下令:“殺!”
光明的人動手,向著黑魔軍衝殺過去。
古祖罕見認真,眼前的人雖然少,但個個都是強者,兩營黑魔軍看似很多,與他們比起來,說是渣渣都不過份,實力太弱了!
屈指一點,一道真元衝出,凝聚成一座護罩,護住大皇子,如此一來,便能堅持一會,等自己宰了上京侯再收拾這些人。
從須彌袋中取出一件造化靈寶,一對利爪,叫造化玄冥爪,戴在手上,修為爆發。
轟!
巨大的氣勢遮天蔽日,像是驚雷咆哮,下一秒鐘,化作一道青光衝了上去。
上古神通——裂天神爪施展,借助著造化靈寶之威,不惜真元消耗,想一擊必殺,無數道爪芒破空,所過之處,毀滅般的力量摧毀一切,演化成上千道殘影,狠辣的抓了過去。
獅子搏兔全力以赴!
張榮華沒有任何保留,鬼知道他有沒有藏著底牌,魂師、武道和肉身一同動用,磅礴的靈魂之力加持在劍身上,混沌吞天至聖劍釋放出上萬道魂光。
無上肉身之力運轉到極致,配合著吞天真元,九劫覆海劍法施展,六式合一,爆發出五十四倍的威力,一劍寒光耀九州,劍光所過,天地萬物為之失色,隻剩下耀眼的這一劍。
縱橫一閃!
倆人錯綜交錯,等到停下時,古祖直接消失,一身修為、血肉精華都被吞噬,就連造化玄冥爪也被斬成兩半,掉落在地上。
望著手中的混沌吞天至聖劍,張榮華感歎:“難怪這麼多大勢力,不惜一切也要得到它,威力不是一般的大。”
封印神術再次施展,將之封印,不然以它的特性,萬一收進五龍禦靈腰帶裡麵吞噬其它的靈寶,可就虧大了。
隔空一抓,掌心爆發出一股強大吸力,連同損壞的造化玄冥爪一同收了起來。
鄭逸等人的戰鬥,也在這時結束。
所有黑魔軍悉數被殺,連抵擋都辦不到,圍著大皇子。
隨著古祖死亡,沒有後繼真元加持,護罩逐漸黯淡。
砰!
張榮華猛地一腳,將它踢爆,落在夏世禮身上,如遭重創,一道血箭吐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肋骨斷了數根,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傳進心裡。
像是察覺不到,大皇子發狂,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抽出佩劍,緊握在手中,猛地刺出,怒吼:“本宮殺了你!”
鮮血不要命的從胸口流出,腳步虛浮無力,一步三晃,比烏龜還慢。
鄭逸剛要動手將其製服。
張榮華揮手阻止,不屑的望著。
短短的距離,對大皇子來講,好比一個輪回那麼漫長,終於掙紮到麵前,調動全部力量握緊手中的劍,但劍尖下垂嚴重,隨時都能掉落,唯獨眼神依舊凶狠,藏著滔天之怒。
張榮華出手,霸道一抓,落在他的頭上,將其按在原地,讓夏世禮無法動彈一下,手中的劍也被出手之間傳出的勁風,擊飛出去,滴溜溜一晃插在地麵,留下劍柄在外麵。
“你這樣的人渣,就這樣殺了,未免太便宜了!”
大皇子紅著眼睛,揮舞著拳頭,想要打張榮華,嘴巴張開,恨不得咬死他,無論如何掙紮,腳下像是生根,無法動彈一下:“有什麼手段儘管使來,本宮全部接著!”
臨死之前還想使反間計。
“自古以來參與皇室叛亂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殺了母妃,又殺了本宮,夏承天不會放過你!”
張榮華嘲諷:“連自己父皇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活該落到今天地步。”
吞天魔經運轉,恐怖的吸力爆發,吞噬大皇子一身血肉精華。
感受到生命力快速流逝。
大皇子閉上眼睛,再一次的留下血淚,似乎在說“兒臣不孝,無法替母妃報仇”,同時無數道金光演化,代表大夏一份國運,自頭頂衝出,向著京城飛去。
張榮華沒有阻止,也沒有吞噬,任由這道氣運離去。
留下一口氣,再以攝魂葫吞噬大皇子的靈魂,交給獅犼三頭犬日夜折磨,為其犯下的罪孽贖罪!
鄭逸將他的須彌袋和佩劍遞了過來。
接過來。
檢查一遍,須彌袋中放著一些黑魔珠、天雷符,還有一筆銀子,外加其它東西,都是逃命用的。
將它們取出,收進五龍禦靈腰帶裡麵。
打量著手中的佩劍,通體呈銀色,寒芒流轉,材料上乘,雖然不是靈寶,但也不差,劍柄上寫著“無雙劍”三個小字。
隨手一插,長劍歸鞘。
並未收起來,拿在手中。
望著周圍,戰場打掃乾淨,戰鬥痕跡也被抹除。
張榮華下令:“帶他們回去。”
鄭逸問道:“主上,您呢?”
轉過身體,目光落在皇宮方向。
張榮華道:“氣運回歸,陛下怕是知道了,這會兒應該在等著本尊回去複命。”
“會不會有不妥?”
“沒到那一步!”
鄭逸懂了:“屬下這就回去。”
張榮華交代:“吩咐下去,讓下麵的人調查白秀麗和古家逃走的那倆個餘孽。”
“是!”鄭逸領命。
雙方分開。
他們換了一個方向,悄悄的向著京城趕去。
張榮華施展五行大遁,化作一道金光遁入地下,迅速離開。
……
養神殿。
太廟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命人傳了過來。
魏尚稟告完,老老實實的候著。
夏皇沒說話,向著後殿走去,那裡是一座單獨的花園,前者跟上。
走到湖邊停下。
背負著雙手,靜靜的望著湖水,一言不發。
虎毒不食子,但凡有一點可能,也不會殺他,隻能說夏世禮自己作死,犯下的罪孽太重。
良久。
“唉!”夏皇幽幽一歎,代表這一切都這樣過去。
威嚴的麵孔,多了一兩分蒼老。
“青麟要來了。”
魏尚低著腦袋沒有接話,心說小家夥又立功了。
自從上次事情過後,這都好幾天,一直沒去府衙。
說曹操、曹操到。
咚咚!
殿門敲響,肖公公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陛下,上京侯求見!”
夏皇揮揮手,示意讓他進來。
魏尚彎腰離開,到了前殿,將殿門打開,點點頭:“辛苦了!”
張榮華很謙虛:“食君之祿、分君之憂。”
關上殿門。
魏尚招呼一聲:“跟上。”
到了後麵停下。
張榮華望著夏皇的身影,雖然挺的很直,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仿佛彎曲幾分,看來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對其打擊很大,作揖行禮:“見過陛下!”
夏皇沒有轉身,依舊望著湖水,仿佛有什麼東西吸引他,平靜的聲音響起:“死了嗎?”
“死了!”張榮華取出無雙劍遞了過去。
魏尚接過,轉交給陛下。
望著手中的劍。
夏皇麵露回憶,這還是夏世禮及冠時賜予,抬起手掌,撫摸著劍身,往昔的一幕幕,仿佛曆曆在目。
良久才道:“毀了!”
魏尚和張榮華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代表大皇子的事結束。
前者出手,猛地一揮,以真元將之摧毀。
夏皇道:“詳細的將事情說一遍。”
“是!”張榮華應道。
有選擇性的將古塵刺殺自己、再到推算出大皇子下落的事說了一遍,隱瞞光明,將石伯拉出來背鍋。
第一夏皇知道石伯,第二他相信,自己離開府中,石伯一定會暗中跟隨保護,一如既往,默默的守護。
聽完。
夏皇猛地一踉蹌,一個前傾,向著湖中摔去,張榮華和魏尚第一時間衝了過去,一人抓著一隻手臂,不讓陛下落水。
張榮華關心的問道:“陛下您沒事吧?”
夏皇眼睛噴火,怒火燃燒,罕見失態,打破一直以來的涵養,真的沒想到,自己的好皇子,處心積慮想殺他,好比劍捅進心窩,痛入靈魂!
氣氛變冷,帶著悲哀。
夏皇的嘴張了好幾次,想要說什麼,像是沾了膠水,始終張不開。
半響。
“回去休息吧!”
“臣告退!”張榮華告退離開。
魏尚扶著陛下進了大殿,拿著一個枕頭,讓其躺在上麵,再倒一杯茶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