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大營這邊的情況,包括剩下四座大營副帥、主將、副將基本情況,張榮華都了解,他們都是光明重點調查對象。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既然擔任軍中職位,決不允許任何脫節的事發生。
沈慶之這是好意,長輩對晚輩關心,看好自己的天賦,不想讓時間浪費在這上麵,才破例提醒,如若不然,以他的身份,絕對不會這樣做。
張榮華道:“謝副帥指點!”
“去吧!”
張榮華告辭。
離開大賬,向著北大軍那邊走去。
依舊一心二用,一邊推演陣法、一邊思索著他們的事。
趙牧是將門世家,瀛洲人氏,因為立功後搬遷到京城,放眼軍方雖然不是最頂尖,但也差不多。
趙家發展的很好,像是一棵參天大樹,後輩在軍中占據著中低層職位,不像許家,落魄不堪。
情報上顯示,他們不屬於任何勢力,忠的是大夏,並非某個人,以天下百姓為重任,以其資曆,按照道理來講,早就可以升為主將,卻被卡在這一步多年,其中原因不難猜測。
李忠安出身寒門,能力頗強,兵法、謀略就算比不上趙牧,也比絕大多數人強,從一名小兵,步步高升,再到現在的高位。
升遷之快,堪稱傳奇,背後站著的是誰,一目了然。
到了這邊。
三名副將提前一步得到消息,在北大軍營門這裡迎接,抱拳行禮:“見過將軍!”
張榮華繃著臉,不怒自威,巨大的氣勢散發,讓人不敢直視,掃視一眼,都是壯年派,其中以趙牧和李忠安最年輕,蕭一鳴年齡偏大。
此人沉熟穩重,管理後勤,從他上任以來,無論大大小小的事情,沒有出現任何差錯。
“進去說!”
走在前麵,向著營帳走去。
三人跟在後麵,人的名、樹的影,沒有任何輕視。
進了北大軍主將大帳,坐在主位上,他們按照位置落座。
張榮華開門見山:“將手頭的工作詳細彙報一遍。”
三人趙牧資曆最老,第一副將,率先開口,將下麵將士們的情況,不打折扣說了出來。
其次是蕭一鳴,最後才是李忠安。
聽完。
張榮華鼓勉幾句,讓他們下去,留下趙牧。
“副帥向本將推薦你!”
趙牧一愣,沒想到將軍不按照常理出牌,上來就放大招,不知如何回答。
機會給了,能否把握得住,就看他自己了。
張榮華沒催,倒了一杯茶喝著。
趙牧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想要掌權、升官,必須站隊,要麼投靠過來,要麼像以前一樣,一直卡在這一步,再被雪藏,手中的權力分攤到彆人身上。
換做之前,第一時間拒絕,沒有任何遲疑。
但這些年下來,眼睜睜看著昔日同僚高升,調任各大軍主將、甚至是副帥、或者調回朝堂,就連李忠安,剛見麵時,兩者相差甚大,隨便打個噴嚏,就能將他湮滅,沒想到卻成長到今日高位,與自己持平。
說不羨慕是騙人的!
再看許承安、炎北,幾乎一樣,投靠將軍以後,迅速崛起,尤其是後者,從一名士兵成長到正三品,掌十萬滅巫軍,軍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時間是最好的毒藥,再堅硬的鋼鐵,在它麵前也得妥協。
再者將軍本事之大,能力之強,兵法、謀略有目共睹,還很年輕,以其現在地位,等到與商朝決戰,想來已經登臨權勢巔峰,投靠過去不算丟人,就連自己的用兵本事,或許也能提升。
君不見霍守國不要逼臉,前段時間硬是纏著他,還不是為了變強!
想到這裡。
趙牧牙齒一咬,搖擺的內心做出決定,為何不是夏皇,陛下身體不行,外界傳言還有兩年左右,這點兒時間完全不足以給自己帶來實際性好處。
再者。
李忠安是夏皇的人,自己再投靠過去,付出與收獲不成正比。
急忙起身,走到大帳中間,單膝著地,恭敬的抱拳行禮:“願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張榮華放下茶杯,緊繃的臉,麵露笑意,走了過去將他扶了起來:“本將身兼三職,重輕放在城中,以後北大軍的軍務由你負責。”
“謝將軍!”
張榮華道:“你的兵法、謀略雖然不錯,但還無法力壓群雄,想要再進一步還得學習。”
趙牧沒有想到,驚喜來的這麼突然,欣喜出現在臉上:“末將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張榮華滿意的點點頭,食指抬起,指尖金光閃爍,點在他的眉心,將兵法心得傳授過去。
趙牧有修為在身,哪怕這些東西很多,還是迅速消化,欣喜變成了狂喜,再次謝恩。
張榮華吩咐:“下去吧!”
“諾!”
等他走後。
張榮華在軟塌上坐下,全力推演陣法,到了現在,已經完成了九成,還剩下一點,用了半個時辰,徹底完善,又檢查一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滿意的點點頭。
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刀山煉獄陣》,天階下品。
效果很強,進入陣中,大陣變化,模擬出各種可怕場景,火海、地獄等,提升將士實力,再潛移默化的在他們心神中留下一道印記,這一點很重要,決定控製北大軍關鍵。
入陣次數越多,留下的印記越深。
隻要自己不激活,這些印記就不會爆發,更不會影響大軍心神,誰也察覺不到,更無法發現。
真到那一天到來,激活北大軍二十萬兵馬印記,將徹底效忠,屆時就算被發現也無所謂。
喚來親兵,將布陣的材料遞了過去。
一會兒,需要的東西全部送來。
張榮華下令,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取出造化丹鼎煉製。
一個時辰過後。
陣旗和陣盤煉製成功,收起造化丹鼎,喚來趙牧三人,帶著他們向著校場走去,到了這裡,取出陣旗布置在周圍。
“起!”張榮華激活陣盤。
靈光衝天而起,形成一座巨大的陣法,覆蓋麵積很大,足以同時容納五萬人。
李忠安眼中精光閃爍,故作好奇:“將軍,這是?”
張榮華簡單的介紹一遍,再將陣盤扔給趙牧,下令:“本將不在軍中時,營中一切大大小小事情由趙將軍負責!”
“諾!”倆人應道。
張榮華再次交代:“將大軍分成四批,一批五萬人,輪流進入陣中提升實力。”
這邊的事處理完。
一刻沒待,坐著車攆向著京城趕去。
禦書房。
中天大營那邊的消息已經傳了回來,魏尚將事情彙報一遍。
夏皇龍目精光閃爍,意味深長的說道:“趙牧此人能力是有,卻不懂變通,沒想到這就投靠青麟。”
這話沒法接。
望著外麵,夏皇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良久歎息一聲,眼中複雜之色一閃而逝:“朕也不想這樣,但為了皇室傳承不得不如此,如果火祖突破到天道境,成為至強者,無論他有多大能力都能承受。”
話鋒一轉,多了幾分無奈。
“不提前準備,以他的能力,等娶了紅靈以後,有夫子支持,加上命運學宮,還有裴才華、陳有才、徐行等人,外加掌握的大軍,包括之前打下的威望,就算沒有二心,但他的兒子、孫子呢?隨著時間推遲,就像三公一樣,尾大不掉,不對!比他們還要可怕,長久下去,這天下還能姓夏?”
魏尚不敢隨意開口,站在陛下角度,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室能夠傳承下去,不讓祖宗的基業丟失。
站在青麟的位置,效忠陛下,肩扛天下百姓。
有一點無法避免,皇權越強,臣子的權勢越弱,反之也是一樣,臣子掌握的力量越大,皇權弱之。
兩者無法同時存在,必須有一方妥協。
陛下之前給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青麟立下的功勞上,甚至還借其手,除去皇後等人的一些勢力,杜承鳴就是典型代表。
如果隻是文官,就算進入天機閣也無所謂,權勢再大,哪怕身邊有頂尖強者保護,壽命也有限製,但修煉武道,修為高深,活的時間更久,像是一棵長青樹永遠不倒,累積下來的勢力非常誇張。
青麟雖然修為不行,但他背後有老夫子支持。
正如陛下所言,他沒有二心,後人呢?
按照青麟的修為,能活一百多年,如今才多大?這麼長時間過去,甚至都能熬死太子,到了那時,張家將成為大夏皇朝最頂尖權貴,沒有之一,權勢天下,就算是皇室也不敢與之爭鋒。
太子死後沒了香火情,下麵的人黃袍加身,就算青麟不想反也得反,一旦消息傳出,無論是哪一任帝王都無法容忍此事發生。
就算做的再隱蔽,在這樣的人麵前,也瞞不過去,等待皇室的將是滅頂之災。
除非他娶皇室公主,後代也是,徹底與皇室綁在一起,那樣一來,雖說皇室的權勢分出去一半,但天下還是姓“夏”。
就算最後他、或者後人有二心,體內始終留著一半皇室血脈,哪怕坐上這個位置,皇室的傳承也不會被滅絕。
伺候陛下多年,還掌握太初魔神,知道的事很多。
無論夏皇怎麼做,第一點都是為了大夏傳承,尤其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多長時間可活,更不會讓任何可能發生。
與老夫子亦師亦友,將青麟當成晚輩。
前提建立在皇權至高無上,威脅到皇室傳承,無論是什麼都得靠邊站,這也是上天封賞,為何隻是讓他以“特使”之職,暫時管理真龍殿和赤天殿。
包括之前定下的計劃,除去太傅以後,再送紀雪煙上路,徹底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夏皇再道:“世間任何事情都能賭,但人心不行。”
魏尚心疼,坐在這個位置上,付出太多,真正的孤家寡人。
收起心中複雜,麵色嚴肅。
夏皇再次恢複成掌握天下權勢的男人,皇者之氣爆發:“商帝答應了嗎?”
“是!”魏尚應道。
“送來一枚半成品五轉鴻蒙法則神丹和丹方,想要煉製成功,代價之大,誰也承受不住。”
夏皇譏諷:“商帝這是陽謀,賭朕必須煉製此丹,如若不然,隻需送來半成品的五轉鴻蒙法則神丹即可,為何連同丹方一起送來,無非是想消耗大夏底蘊,等開戰時,雙方處於同一起跑線,無法占據絕對優勢,鹿死誰手還不一定,替商朝爭取到寶貴時間,還能粉碎聖地陰謀,一箭雙雕。”
魏尚問道:“陛下,真的要煉製?”
“為何不?”
“青麟還是夏影?”
夏影是夏皇秘密培養出來的守護者,像火祖一樣的存在,等到自己駕崩,交給太子守護大夏基業。
夏皇頓了一下,似乎不忍,還是堅定開口:“青麟!”
“他的醫術和煉丹術達到六境技近乎道,想要在五轉鴻蒙法則神丹中做手腳瞞過去,可能性很小。”
做出決定的事,夏皇不會再改變。
“用那件遠古奇物!”
魏尚驚駭:“這、這……!”
夏皇從龍椅上起身,走到窗戶邊上,輕輕一推,將之推開,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唯有如此才能控製他,後人放心使用,保證大夏傳承。”
“是!”魏尚低著腦袋應道。
想到這件遠古奇物,皇室底牌之一,效果逆天,一旦動用,誰也擋不住,隻能使用一次,煉製於五轉鴻蒙法則神丹中,除非醫術或者煉丹術,達到七境大道本源,才能發現異常,不然就算是天道境至強者也不行。
夏皇再道:“夏影距離三公層次還差了一步,傾儘皇室所有底蘊,最短時間內助他突破。”
“老奴明白!”
吩咐完。
夏皇罕見的疲憊,不是肉身,而是精神,做出這樣的決定非他本意,卻沒有其它辦法:“朕累了,傳旨今日不見任何人。”
魏尚出去一趟將旨意傳下,再次返回,扶著陛下向著養神殿走去。
……
白金院。
下麵三層是酒樓,上麵九層是客棧,越往上房間設施越好,服務也是一樣,但價格很貴,每提升一層,幾乎翻倍,尤其是十二層,一晚幾乎是“天價”,普通人根本住不起。
鄭六是一名長工,得益於自己姓“鄭”,與東家的娘同姓,加上人機靈、做事勤懇認真,長的也算英俊,老耿特意讓他負責十二層,伺候上麵的客人。
今日與往常一樣。
1201號房間的客人讓他送飯,再打掃房間,鄭六將對方要的真靈肉和青華酒送上,拿著乾淨的布擦拭桌椅等,完了準備退下,目光不經意間一掃,一名青年人腰間衣角露出一點,一塊令牌出現,上麵寫著“截天”兩字,隨著他活動一下身體,衣服落下,又將它遮掩,沒放在心上,拿著東西退下,再將房門關上。
回到一樓,將垃圾處理後,迎麵碰上從賬房出來的耿總掌櫃,除了是白金院負責人,還負責東家所有產業,主動行禮:“總掌櫃好!”
老耿笑著問道:“小六有事?”
鄭六問出心裡好奇:“小人在這裡乾了這麼長時間,眼界開闊,見過的達官貴人、還有散修強者,從他們口中知道很多,唯獨沒有聽說過截天什麼勢力,您知道?”
老耿沒放在心上,隨意說道:“天下這麼大,大小宗門不計其數,冒出一兩個截天宗、或者截天教不足為奇。”
腳步聲響起。
張勤帶著張風從外麵進來,雖然退下,但很忙,除了封地、還有產業,每天兩邊跑,嘴角含笑,心情很不錯。
來的時候,夫人又將紅靈請來,在府上聊家常、加深感情。
想到紀雪煙,又無可奈何,這小子什麼都好,偏偏腳踏兩條船,一般的人就算了,居然還是不同派係大佬的掌上明珠。
如今卻要替他擦屁股!
見他們在聊天,問道:“說什麼呢?”
倆人行禮,老耿再道:“小六問老奴知不知道截天什麼勢力。”
鄭六補充:“總掌櫃如果按您所言,他們是小門小派,哪來這麼多的銀子,天天住在1201號房間,頓頓真靈肉和青華酒?”
張勤反應很快,丁易大婚過後,青麟和自己攤牌,知道的隱秘很多,光明還提供情報支持,以便遇見突發情況及時做出應對。
夏皇封賞以後,知道青麟接下來的重輕放在剿滅屠龍聯盟上,暗中再擴大權勢,掌握更大的力量。
截天聖地是屠龍聯盟組織者之一,他們的聖主擔任盟主之一!
臉上笑容消失,麵色嚴肅,招呼一聲:“跟上。”
帶著他們進了後院房間。
房門關上。
張勤顧不得坐下,急忙問道:“將你剛才看到的事,不許有任何遺漏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