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才終於反應過來,謝凜身上還有情毒。
裴央央想要掙紮,卻被捂住了嘴。
“央央彆動,我很難受……我不想弄疼你……”
她快要被燙傷了。
外麵天光正亮,微風搖曳樹梢,婆娑樹影掃過窗戶,一下,又一下,透過樹梢的稀碎光斑投射在裴央央扶著窗台的手背上,金燦燦的。
她隻來得及看了一眼,就被另一隻手纏上,親昵地和她十指相扣。
裴央央抬頭看著外麵透進來的天光,隻覺腦海中一片空白,力竭,小口小口地喘著粗氣。
身後的人還緊緊抱著她。
她心如擂鼓,以為對方還不肯罷休。
“凜哥哥……”
虛軟無力的手輕輕一推,沒想到剛才還牢牢抱著她不鬆手的人,就這樣輕輕倒在了地上。
裴央央一驚,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沒死。
她頓時鬆了一口氣,來不及想太多,迅速整理好淩亂的衣服,重新打開窗戶,手腳許軟無力地翻了出去。
這次沒有遭到任何阻攔,裴央央輕鬆地跑了出去,然後貓著腰快步往娘親聲音傳來的方向走。
來到院落門口,果然看到孫氏正滿臉焦急地尋找她的身影。
“娘!”
裴央央喊了一聲,連忙跑過去。
終於看到她,孫氏鬆了一口氣,驚呼道:“你怎麼把帽子摘下了?”
春日宴上有不少人認識裴央央,隻要看到她的臉,一定會認出她的。
裴央央連忙將手裡的帷帽重新戴上,她怎麼敢說,帽子是剛才被謝凜摘下的?
孫氏疑惑地看著她的臉,又問:“央央,你剛才去哪兒了?臉怎麼紅成這樣?沒出什麼事吧?娘找了你很久,還以為你被人發現了呢。”
裴央央低著頭,慶幸自己現在戴著帷帽,娘親看不到她慌亂的眼神和通紅的臉,否則肯定會露餡。
“我太無聊了,隨便過來看看。”
孫氏牽著她的手,溫聲道:“知道你喜歡熱鬨,讓你一直待在這裡確實很無聊,等我們到了蘇州,央央就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天天設宴都沒問題。”
“好,好。”
裴央央有些心不在焉地連連點頭,催促道:“娘,你是來接我出發的嗎?我們快走吧。”
“嗯,晉王妃身體不舒服,想提前離開,咱們也一起走。”
她牽著裴央央的手,朝園林外走去。
晉王妃的車隊早已經等在門外。
孫氏先將裴央央送上馬車,然後和晉王妃攀談了幾句。
“事發突然,我也沒想到家中長輩會突然抱病,那人是我好不容易才找來的女郎中,希望她能有所幫助,這次就隻能麻煩晉王妃了。”
孫氏和晉王妃說的是蘇州娘家父親突然病重,當地的大夫束手無策,所以她從京城找了一名女郎中,一起回鄉治病。
裴央央假冒的身份就是女郎中。
晉王妃輕聲道:“以你我之間的關係,何必如此客氣?隻是順路搭車而已,能幫上忙,我也很高興。”
“多謝王妃。”
孫氏鄭重道謝,隻有裴家的人才知道,這次的路程有多重要。
很快,所有人集結完畢,車隊開始啟程,向著城門口緩緩而去。
孫氏緊緊拉著裴央央的手。
“央央,路途遙遠辛苦,你且忍耐幾日,等到了蘇州,天高任鳥飛,便再也不用顧忌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