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皇上了嗎?”
藍卿塵放下茶盞。
“見到了。”
“如何?”
“和傳聞中不太一樣。”他仔細思索片刻,斟酌著說道:“似乎,沒那麼瘋,也有可能……”
說到一半,他又停下了。
“有可能什麼?”
也有可能是野獸找到了限製他的鎖鏈,讓他看起來不像傳聞中那麼瘋了,但他本質上,還是那個瘋帝。
離開時謝凜看他的那個眼神,嗜殺,暴怒,凶惡。
但他終究還是沒把後半句話說出來。
“沒什麼,不過他今天看我的眼神,確實很可怕啊,把我都嚇壞了。”藍卿塵半開玩笑地說道。
那個身影冷笑一聲,又問:“那裴央央呢?你覺得她怎麼樣?”
聞言,藍卿塵的目光嚴肅起來,逐漸變得複雜。
“她看起來,和活人一樣。”
“她真的複活了。”
屏風內,寂靜無聲。
鞠城內。
裴央央走到謝凜麵前,見他可憐巴巴地捂著自己受傷的地方,氣不打一處來。
他身上本來就有傷,應該靜養,卻非要比賽蹴鞠。
藍卿塵的蹴鞠技巧確實很強,裴央央這幾天都看在眼裡,謝凜剛才是用武功強行彌補才贏的。
彆以為她沒看見,最後搶球的時候,謝凜用來支撐身體的那隻手是胸口受傷的那邊。
“剛才不是很厲害嗎?現在怎麼不逞強了?”
謝凜一臉憔悴的樣子,被訓得根本不敢反駁,眼巴巴看著她,在委屈的麵具之下,心裡卻在狂喜。
她沒走。
她果然是關心他的。
央央真好,明明那麼生氣,卻還是在意他的傷。
他現在哪裡還感覺得到一點疼?
裴央央見他一直不說話,抿了抿嘴唇,問:“疼嗎?”
“疼。”
謝凜的聲音更委屈了。
裴央央無奈,彎下腰想幫他查看傷口。“是剛才弄傷的嗎?我看看有沒有流血?照你這樣,什麼時候才能養好傷?”
一邊說,她習慣性伸手拉扯他的衣襟,卻被謝凜一把拉住。
他眼裡帶著笑。
“央央,還有外人在。”
裴央央動作一頓,轉頭看到蹴鞠隊的其他幾名隊員都站在不遠處,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的舉動,幾個膽子小的女子還羞紅了臉。
大夏民風不算開放,女子這樣當眾扒男人衣服,簡直驚世駭俗。
嚇得裴央央一驚,連忙把手收回來,又羞又惱,結巴道:“你……你跟我回去,回去看。”
說完,率先朝外麵走去,腳步飛快,像是在逃。
“央央,等等我。”
謝凜喊了一聲,放下一直捂著胸口的手,臉上痛苦的表情也消失了,迅速追上去,仿佛剛才受傷虛弱的樣子隻是一場幻覺。
其他人親眼目睹這番變臉,一愣一愣的,麵麵相覷。
“他到底受沒受傷啊?”
裴央央帶謝凜回了裴家。
這裡距離鞠城更近,她房間裡也有傷藥和繃帶,如果傷口撕裂嚴重,可以儘快換藥。
熟練地帶著他走進裴家大門,沒走幾步,正好遇見裴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