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宗翰一愣,然後忽然笑了:“這是江湖事,與王法何乾?這位姑娘你還真是天真。”
聶霜道:“可是,朝廷有個玄武衛,就是專門管江湖事的,你沒有聽說過?”
宗翰聞言,臉色頓時就變了,他看向聶霜,就看見聶霜的手裡舉著一塊銅牌。
“你是玄武衛的?”他道,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飛虎門是吧?貴門的飛虎刀法有些名堂。”聶霜道:“不過,你們飛虎門涉嫌刺殺朝廷命官,所以,看來本官得報告上去,對你們飛虎門進行調查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宗翰頓時變了:“我隻是在與這位兄弟開個玩笑而已!”
“方才你不是說你的師弟……?”聶霜冷冷地看向他。
宗翰忙道:“沒有沒有!我師弟還活得好好的。”
聶霜:“真沒有?”
“真沒有!”宗翰道。
然後他看向江昊:“這位兄弟,你也是在官府當差的?”
江昊取出自己關內侯的玉牌,舉在了他的眼前。
“侯爺!”宗翰差點就嚇尿了!
這廝不顧自己身為高階武師的尊嚴,撲通一下就跪在了江昊的麵前!
他在心裡已經把那個師弟罵了不知道多少遍!沒事找事你竟敢去刺殺一位侯爺!
要知道,刺殺侯爺乃是比刺殺朝廷命官更大的大罪,真要追究的話,搞不好整個飛虎門都要被牽連,還有那個師弟的三族都要不保!
江昊到是有點稀奇,這宗翰雖然說隻是高階武師,但好歹也算是一位武道高手了,行走世間計算那些權貴豪門也會青眼相加,卻竟然被嚇成了這個樣子!
他到是沒有想到,朝廷以及玄武衛在江湖武林之中竟然有著如此之大的威風!
“滾!”江昊不欲多事,當即喝道。
“多謝侯爺!”那宗翰聞言,如蒙大赦般一骨碌爬了起來,弓著身子倒退出了食肆,然後身形一晃便是消失無蹤!
聶霜卻是有點詫異地看向江昊:“沒想到你竟然還是一位侯爺!”
江昊將腰牌收了起來,道:“也沒有什麼,就是朝廷的恩賞罷了。”
“盤山關之戰裡封侯的隻有四人,一個是張耀張將軍,還有兩個是賀倫將軍與張大柱將軍……你姓江?莫非你就是那個斬殺西涼主帥、人稱萬人敵的猛將?”
“猛將談不上,萬人敵更是謠傳。不過,在下確實是在那一戰之後被封侯的。”江昊道。
“我去!”聶霜長出一口氣,道:“想不到我竟然遇到了一位名人!”
清河縣外的一座山頭上,一個中年男子猛地向後飛起、跌落在了地上,口中噴出了一片血霧!
隨後,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張麵孔。
這是宗翰的麵孔。
“好啊!你小子竟敢害老子!害我們飛虎門?”宗翰咆哮了起來。
“宗大俠,你這是怎麼了?”那中年男子強忍住劇痛道:“你要殺我,我也沒話可說,但你得讓我做個明白鬼。”
“你還裝?”宗翰道:“你讓我殺的那個人,是個侯爺,對不對?你難道不知道?”
“侯爺?”中年男子聞言一愣:“那人是個侯爺?”
“裝!你再裝!我殺了你滿門信不信?”宗翰喝道。
“宗大俠!”男人忙爬了起來,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的雇主也沒有告訴我啊!”
“你的雇主是誰?”宗翰瞪著對方。
男人道:“是定西胡家的一個管事。”
“定西胡家?”宗翰聞言愣住了:“娘的這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在這大西北,定西胡家可是無人不知。
男人道:“宗大俠!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這樣,給你的定金不用退了,如何?”
“那敢情好!不過,你怎麼給胡家交待呢?”宗翰眯起了眼睛,就好像在思量什麼詭計的猛獸。
男人道:“我給他們什麼交待?我還得找他要個說法呢!刺殺一個侯爺,這不是要害我嗎?”
“既然你這麼識趣,那今天老子就饒了你!滾!”宗翰喝道,好像要把之前被江昊的那一聲喝叱給找回來一般。
男人急忙謝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朝向山下奔去。
不到一個時辰後,胡家的一個管事接到了一封飛鴿傳書,他看罷書信之後,臉上黑得就好像鍋底一般!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影閃了進來,與管事嘀咕了一番。
管事沉吟了一下,他轉身來到了胡良仲的書房:“少爺,那件事失手了。”
“失手了?怎麼回事?”胡良仲一愣問道。
管事道:“青岩峰那一夥全數覆滅,至於那幾位高手也是全都死了,包括那位宗師在內。”
“什麼?這怎麼可能?”胡良仲跳了起來:“是有什麼人幫他?”
“並沒有!”管事道:“據說就是他一個人乾的。”
“怎麼會?”胡良仲愕然:“有不是在戰陣之中,萬人敵也殺不了一位宗師啊?難道那廝真的是那個學會了神奇劍術的江大郎不成?”
“不是!”管事道:“我們派去盯梢的人也回來了,給我講了整個過程。這江昊殺那青岩峰一夥數百人全部用的是弓箭,第一箭射的就是那九連老道。而殺那四個武師用的是長刀,擊殺那個宗師用的是一種非常厲害的火器,將那宗師的身體打得稀爛!”
“這樣啊,”胡良仲長出了一口氣:“這還真是軍中的風格,也是江昊自己的風格!看來,他確實不是江大郎了。”
“另外,據沿路的線報呈報,說後來這江昊結識了一個自稱是玄武衛雍州分堂的女子,江昊幫那女子殺了一個逃犯,兩人結伴而行抵達了淇水城。”
“玄武衛?雍州分堂?”胡良仲沉吟了一下,忽然眉毛一挑道:“莫非是玄武衛雍州分堂的堂主聶空的掌上千金、‘飛霜劍’聶霜?”
“應該是這位大小姐。”管事道:“少爺,還有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胡良仲道。
管事道:“那個接活的人說我隱瞞了目標是個侯爺的事實,所以讓我再給他一千金幣,不然就要把這件事向官府首告。”
“什麼?”胡良仲大怒:“這是勒索!這是赤裸裸地勒索!”
“可是……?”管事道。
胡良仲冷靜了下來,略一思忖道:“給他!”
“少爺!”管事道。
“給他!不過你立刻從府裡找幾個高手暗中跟過去!”胡良仲的眼中有寒光一閃。
“明白了!”管事轉身離去。
“江昊!”胡良仲咬牙切齒道,一掌拍在了麵前的書案之上!
但是,同時他也有了一陣無力感。
想不到這江昊居然還結識了玄武衛的“飛霜劍”!這世間的武林門派沒有幾個不怕玄武衛的,在加上江昊的侯爵身份為人知曉之後,估計再也不會有人敢接針對江昊的單子了。
看來這件事更加難辦了。
還能去找什麼人呢?
作為頂流的武將世家,胡家也是豢養著一批武道高手的,隻是以江昊的身份,他不敢輕易派自家的門客前去罷了。
次日的黃昏時分,江昊和聶霜已經來到了淇水城。
他們不急著趕路,一路上晃晃悠悠的,所以百裡之程就差不多走了一天。
淇水雖然也是重要的水道,但卻不在東西商道之上,這裡的水道所運輸的主要是送往蒼雲山脈前線的糧秣輜重等物資,所以來往的便是以此類的船隻為主。城中的外來之人也是與此相關之人為多。
此城之中的軍人不少,到是有點像是大號的萬花鎮。
雖然大夏與北燕之間並未開戰,但此時雙方都是在邊境線上集結了大軍,形勢還是非常緊張的,頗有一觸即發之勢。
前不久,西涼大軍大敗於盤山一線,北燕方麵的態度也是稍微軟了一些,再加上北燕與大乾殘部在朔州的戰事也尚未結束,所以蒼雲山脈一線也稍微鬆了一些,因此近來來往於淇水之上船隊數量也少了很多。
進城之後,這次聶霜要求住進驛館,這是因為她知道作為侯爵,江昊是有資格住獨院的。
“我還沒有住過獨院呢!”這是她態度改變的主要原因。
江昊住獨院,她便可以以江昊隨員的身份也住進獨院。
不過,這個驛館的獨院住得可不安生,當夜便有黑衣人越牆潛入了院中,欲行刺殺之事。
來者乃是一位高階武師,劍法極其詭異,以聶霜的實力都無法將之壓製,反而連連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