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蒼雷城之後,江昊先到玄武衛蒼州分堂找黃楊談了情況,現在就是等雷川那邊做好了準備,黃楊就會帶人過去抓那兩個餘孽。
然後江昊就回了定西城,到家之後先親自把雪獅牽到馬廄去,然後把所有老仆叫到酒樓裡吃喝了一頓,對這段時間他們的辛苦表示感謝。
之後他就貓在了屋裡,白天晚上地修煉。
就這樣,很快新年就來到了,滿城裡都是張燈結彩,一派歡樂的氣氛。
這還是江昊在世俗界第一次過新年,上一個新年是在前線、沒有什麼活動,而之前在內昆侖的時候過年的氣氛又沒有這麼熱鬨。
想一想,之前在藍星上的時候,傳統的春節也不熱鬨了。也許當一個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這種傳統節日也就沒有氛圍了。
其實這並不奇怪,這一類傳統節慶本就是農業社會的產物,當發達到一定程度之後,人們的追求愛好就不一樣了。現代社會的人們不再為吃一頓好的而欣喜若狂,所以傳統節日除非與時俱進,否則一定會零落。
而這世俗界雖然工商業比藍星的古代東方發達了很多,但依然還是一個農業社會,所以這裡的傳統節日依然很熱鬨。
在這種交通不算很方便的時代,不可能像藍星上那樣就連去外地打工的農民工都可以趕回家過年,在這裡大部分在異地任職的官員都不可能回到家鄉去過年,而隻能留在這裡做那天涯零落之人了。
特彆是大年三十的晚上,江昊給老仆們都放了假,讓他們都回家團圓守歲去了,宅子裡隻剩下了江昊一個人,又不方便到任何人家裡去蹭年夜飯,而這個世界還沒有在外麵的酒樓吃年夜飯的習慣,大年三十的晚上酒樓也都不開門,從掌櫃到廚師到夥計也都回家了。
而且這裡也沒有春晚可看,好在他事先準備了不少美味佳肴、陳年老酒,所以就獨自一個坐在後花園的涼亭裡喝酒。
此時外麵那些煙花爆竹響得正歡,江昊仰頭看著夜空中漫天的星辰,想起了老家藍星,那顆一百五十多年的老心也不由得稍稍有些動蕩。
當然,這顆心臟隻有不到二十年,但真正能夠代表心的那個東西卻是真有一百五十幾年了。
這漫天的星辰,那深邃的星空深處,遙遠的彼岸,藍星上現在到底是什麼樣了?不知道有什麼變化?長期的衰退之後新一輪的繁榮周期來了沒有?山裡的空氣還是那麼清新嗎?人心有沒有變得沒有那麼險惡?
智能機器人有沒有暴動?
會不會有外星人入侵藍星?
忽然,一道流光從星空之中墜落了下來,目測那流光墜落的目的地應該是城外的一片山林之中。
不可能吧?在這大年夜裡有一顆隕星掉落下來?有這麼巧嗎?
就在江昊感到奇怪時,就在那顆流星的後麵又出現了三道流光,同樣的角度、同樣的目的地、跟前麵這道流光拉開了一段距離。
流星雨?
不會吧!
江昊渾身一震,酒氣徹底消失,然後他的目光猛地一閃!
不是流星,而是人!
是一個和三個修真者,他們似乎是駕馭著某種飛行法器正在朝向這邊極速落下。
江昊沒有想到,在這世俗界中,居然能看到修真者毫不避諱的駕禦光芒飛行。
大宗師境的世俗修煉者也可以飛行,不過隻是禦氣或者禦風在低空飛行、並不會顯示出什麼光芒來。武道大宗師且不說,至於大宗師境的法師,江昊參悟過上次所得的那部《太上清淨天書》之後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這禦風飛行術無非就是地水風火中的風係法術和地係法術的結合。
這世俗法師也是需要專修氣脈的,不過修的是五行氣脈和八卦法脈。這五行氣脈並不能直接溝通天地之力,但卻是可以提供動力、用來催動八卦法脈以及符籙法器,再通過符籙法器來溝通和調用天地之力。
而禦風飛行不過是其中風係地係現結合的一門法術而已,需要達到大宗師的修為才能修習施展。
至於說武夫達到大宗師境後也可以低空飛行,不過那是禦氣飛行。武夫和法師這兩者的飛行方式都不可能帶出光芒,但凡飛行能帶出光芒的,那不是劍修的禦劍飛行就是必定是煉氣士的特種法門。
不過,到底是劍修還是煉氣士,是可以從他們的頂上靈光看出來的。江昊閃開天眼一看之下,就確定這四人之中隻有前麵那一位是煉氣士,而後麵的三人都是劍修!
看起來,是後麵這三人在追趕前麵的那個,因為江昊能夠感覺到前麵那人散發出了一絲慌張的情緒。
三個劍修居然在追趕一個煉氣士,這讓江昊產生了一點奇怪的感覺。
要知道,這個煉氣士是能飛的,就是說其並非一個隻修道法、追求延壽的修士,必然還修習了威力強大神通法術!
開啟天眼,江昊看到前麵那個煉氣士居然是個女修,而後麵三個劍修則是男的,都是中年人,感覺都已經是高階宗師的境界了。
那個煉氣士應該是築基後期了,如果真的修習了神通法術的話,那麼相比世俗界的武道高手來已經是高不可攀,就算是劍修也未必能是她的對手啊。
這是什麼原因?
於是江昊開啟天眼仔細看去,這一看真的給了江昊另一個驚喜,因為前麵那個女修竟然是個熟人,就是他在蒼南時剛從岩縫地窟穿越過來、在山上吃烤肉時遇到的那個女子。
現在一看,此女的靈光散亂、很顯然是受了傷。所以,她的法力已經幾乎耗儘,駕不住飛行法器、所以才會一直朝向地麵墜落。
原來是因為她受傷了,所以那三個劍修才敢一直追著她!
既然是熟人,那麼是肯定要救了。
雖然對方是三個高階宗師,但江昊卻是不怕。一則是他感覺到這三人對自己的威脅並不大、估計他們並未修習了“意勢域三件套”的那種武道高手,而隻是修習了禦劍術,這可以從他們的靈光之中看出來。
這樣的人現在的江昊一點都不怕,他們的飛劍江昊完全躲得過。
以江昊的通明劍心,現在也就是以神禦劍躲起來有點勉強,以元禦劍的飛劍要想擊中他基本不可能。
而且,現在江昊也修習了以氣禦劍,雖然低了一個境界,但主要在百步之內,以江昊的劍術戰勝對方沒有什麼問題。
就算對方修習了人劍合一訣,但江昊也修習了。而在這種相對近距離的戰鬥中,這些劍修如果不能擁有碾壓式優勢的話,那基本就無法適應劍客在細微之處爭勝的習慣。
於是,江昊的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雖然他已經踏進了先天境,但因為目前修為境界還不高,尚未能夠祭煉成功四海龍王,無法掌控氣流,所以距離禦風飛行還差得太遠,而禦氣飛行和禦劍飛行也遠遠達不到,因此依然隻能是施展禦氣神行術朝向預計的墜落地點飛掠而去。
不過踏進先天後他的禦氣神行術速度快了好幾倍、遠非一般的先天高手可比!
雖然此時早已關閉了城門,但這區區城牆卻是擋不住他的腳步,直接一掠而過。
那流光墜落的目的距離城中江昊的宅子應該有將近二十裡的路程,禦氣神行術的速度甚快,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甄雨霏的心裡很慌,她想不到對方會緊追不放,而她的法力就要見底了。最關鍵的是,她中的毒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她知道這毒很厲害,若不及時解毒的話,搞不好甚至都會讓她的修為境界跌落!
當然,現在已經不是擔心中毒的問題,而是如果不能從對方的手下逃脫的話,那麼就是見不到明天太陽的問題了。
本來她是想要落到前麵的那座山裡、然後利用一道符籙隱去身形氣息,以此來躲過對方的追殺。不過,錯算一招的是中毒後她的法力消耗的這麼快、飛行的速度大打折扣,所以隻能落向了山下的一片丘陵之上,相比起山裡來更加不易隱藏。
問題是,這樣下去的話雙方的距離拉不開,屆時總不能在對方的眼皮子低下隱身,那對方隻要記住位置就不難破除了。
現在甄雨霏非常後悔,她真的沒有想到,這世俗界裡居然也有這麼壞的人、甚至還有敢於給她下毒的人!
如果是在內昆侖中,那麼她便有很大的機會召喚到同門或者盟友,但在這世俗界中就是舉目無親了!
不對,在這世俗界遇到任何一個煉氣士的機會都實在是太小了!
所以,得救的希望實在是太渺茫了!
以前老覺得母親太嘮叨,現在她才知道自己老是不想聽母親嘮叨有多傻了。
現在竟然被她過去視為螻蟻的世俗劍修逼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就在法力即將耗儘的那一瞬間,甄雨霏終於硬撐著落了地,要想激發那道符籙來隱身已經是法力不夠了,而且那三個家夥在後麵緊追而來,現在隱身就等於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躲貓貓,根本瞞不過對方。
她硬撐著邁步朝向山林的方向奔去,雖然法力已經耗儘,但體能還有一些,跑步還是可以,但這樣跑步比起對方的飛行速度實在是太慢了,根本就逃不掉。
就在這時,三道劍光落下,離地兩丈朝向甄雨霏追來,刹那之間就已經追及到了不足百步之內,一道白光飛出、宛如一條靈蛇朝向甄雨霏淩空追來!
“飛劍!”
甄雨霏急得花容失色,但卻是毫無辦法,不過她依然不肯屈服,於是拔出背後的法劍、拚儘全力朝向那道白光劈來!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這是垂死掙紮,因為以她的劍術,根本不可能劈中飛劍!
驀然,一片炫目的寒光閃起,那道宛如靈蛇的白光就好像遭受雷擊的蛇一樣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一棵大樹上、然後滾落在了草地上、扭動了幾下之後就不動了,那白光也溘然幻滅、隻留下了一把兩尺長的短劍,呈現暗淡的灰色。
很顯然,這口飛劍已經損壞了。必須重新祭煉才能恢複靈氣。
甄雨霏愣住了,她舉著手裡的劍不敢相信地看著那根如同死蛇般躺在草叢中的飛劍。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