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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風起蒼西 63.收複涼州(1 / 2)

大德十九年八月,鎮虜前軍、後軍、左軍、右軍於狄塬大破叛軍主力,殲敵六萬有餘,繳獲無算,胡翼龍僅以數千殘部潰圍退至第三道防線。

八月下旬,蒼涼路節度使安達知親至殘雲山脈西段前線,準備安排各軍攻打叛軍第三道防線的計劃。

安達知帶來了朝廷對於各將的獎勵,其中張大柱、趙從義晉升為偏將,張大柱擢任鎮虜前軍都統領,趙從義擢任鎮虜後軍都統領。

此外,張大柱、趙從義、雷川與南宮玨皆封關內侯。

至於江昊,則是晉升為副將、拜奮武將軍、進封勇毅鄉侯、擢任蒼涼路節度府參軍。

宣布封賞之後,安達知召開軍事會議,宣布下一步的部署。

最主要的變化就是這邊對於叛軍第三道防線以及最後老巢的進攻,之前都是分路進攻、各軍也都是獨自作戰,但現在需要統一指揮,所以將調左都督賀倫過來主持其事。

至於江昊則是受命代表節度府前往盤山關督師、替代賀倫主持盤山一線的戰事。

這個江昊很理解,畢竟自己限於資曆、要統率三路兵馬還是有所不足,賀倫過來確實更加合適。至於去盤山一線也沒有問題,麵對是西涼一國之力,也不能說不是重用。

最關鍵的是,在那邊可以獲取的功德也不會比在這邊少。

會後安達知與江昊進行了單獨的談話,告訴他這次盤山一線的戰事進入了膠著狀態,是因為西涼國這次複起了一員老將獨山長雲。

這個獨山長雲乃是西涼名將,其在二十年前便曾經大敗過大夏邊軍,也曾經數次擊敗過大乾的邊軍,隻是後來因為受到西涼國主的猜忌而被奪去了兵權。不過,這次沒想到西涼國竟然將這員宿將重新起用,而且還裝備了一部分火炮。雖然就現在的情報,那些火炮的技術還是偏於落後,但依然是給夏軍的防線造成了很大的威脅。

因此此次的盤山一線承受的壓力是空前巨大,就算賀倫、許二等人都是大夏邊軍的悍將,其所部的鎮虜中軍也都裝備了火炮,但依然還是無機可乘、隻能是陷入了苦戰之中。

因為北線需要統一指揮,而畢竟協調各軍的話,江昊雖然能力沒有問題,但資格不夠老,所以需要賀倫過來。不過,盤山一線也需要重將坐鎮,許二隻是都統領、一員偏將而已,擱在藍星上也就是一個師長,所以節度府不放心,因此才決定要江昊前去代替賀倫。

安達知對江昊的要求隻有一條,就是無論如何一定要守住盤山防線,絕對不能因為盤山一線失守影響這邊的大局。

然後他向江昊詢問了這邊的戰事和後續的策略,江昊道這邊的叛軍主力已經被消滅了大部分,接下來主要就是蒼雲山脈中部的地形比較險要了,隻要不要急躁、中了叛軍的詭計,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消滅胡氏叛軍隻是早晚的事。

畢竟目前張大柱、趙從義、雷川等幾員將領都是可以信任的悍將,南宮玨雖然江昊不甚了解,但應該也是及格線以上的。再有賀倫坐鎮統一指揮,絕對是勝券在握的。

至於去盤山防線那邊,江昊到是沒有什麼不願意的,畢竟那邊現在隻有一個軍,而西涼方麵則是有二十多萬大軍,加之有著名宿將統率,確實不可小覷。

既然已經接受了命令,江昊交接之後便即出發,好在前後兩軍的日常事務平時都是由張大柱和趙從義主理的,所以也沒有什麼需要交接的。

當下江昊派了幾位屬官趕往洮西、洮東、淇水以及長山四郡去督促物資運輸以及征召民伕等事宜,自己則是帶著親兵衛隊日夜兼程就朝盤山關趕來。

從蒼雲山脈前線趕往盤山關,是要路過定西城的。來到定西城之後,已經是向晚時分,所以江昊決定歇息一晚,帶著自己的衛隊住在了自己的宅院之中。

江昊的宅院其實不小,百來人的衛隊擠一擠也能住下,就是馬匹擠不下,所以大部分的馬都被放在了郡兵軍營的馬場裡。

雷川已經不再是定西郡的兵馬都監了,但接任兵馬都監的是他之前的副手步監白毅,與江昊也是很熟,聽說是江昊回來了,當下親自忙著給張羅,總算是安頓了下來。

至於晚餐,百多人的飯食家裡的廚師確實是忙不過來,因此是從附近的一家大酒樓叫來的飯菜和老酒。

次日一大早,江昊隻帶了幾個隨身親衛騎馬來到了郡守府,此時的江昊已經是副將軍階、偏將軍的武勳加上鄉侯的爵位,又是節度府參軍的職位,比之郡守要高出了很多,所以新任的郡守急忙親自出迎,並且喚來了郡尉等官員相陪。

隻有身為郡丞的謝瑜不在,因為此時謝瑜還在負責前線的後勤轉運事務。

江昊來此是想要再征召一批民勇來加強盤山一線的防務,因為在此前的戰鬥中傷亡較大,現在鎮虜中軍的兵力有些捉襟見肘了。

談過之後,因為還需要等待州裡的公文,不過這位郡守也是關學係之人,與前任的郡守李謙等人的關係也都很好,所以就先辦了臨時的公文,發去了轄下各縣。

隨後,江昊就在定西城等待。

第二天州府的批文已經傳到,又過了幾天,各縣的上報文書也都報了上來。定西郡各縣已經按照要求征召了民勇、目前都已經出發趕赴盤山關。

此次征召民勇,江昊的計劃是要征召三萬多人,平均每縣要至少五百人,算起來其實不算很多。就是還需要一些火銃、衝天炮、手炮、霹靂機關銃、火炮以及彈藥,這些則是由州府直接給萬花商行撥款,萬花商行則是把東西直接送到盤山關,屆時各縣的民勇抵達盤山關之後結合編組領取武器彈藥。

再就是增加了這麼多戰鬥部隊,謝瑜那邊就需要給盤山關那邊增加運送糧秣的數量。

這些事都落實之後,江昊就啟程趕往盤山關而來。

現在蒼西一帶的山賊若非被肅清就是被胡氏搜遍,所以現在路上還算是比較安全。當然,江昊隨身帶著上百名如狼似虎的騎兵親衛,就算是那些山賊還在也不敢捋他的虎須啊。

抵達盤山關之後,許二等人出來將江昊接入自己的帥帳,而賀倫此前已經出發趕往了蒼雲山脈,這裡就是由鎮虜中軍都統領許二來臨時主持了。

江昊立刻召集了鎮虜中軍的將領們直奔主題開始商討軍機。

許二乃是江昊從軍之初的老領導,這次反而成了江昊的下屬,但卻是沒有一點不服的意思,雖然是因為江昊確實表現出來了超卓的軍事能力,也是許二此人光風霽月、心懷寬廣的原因。

按照許二所說,這次的西涼大軍與前不同,由於宿將獨山長雲複起領兵,所以法度森嚴,利用騎兵優勢采用機動作戰的戰術,倏忽往來,而夏軍雖然擁有大炮,但行軍速度卻是無法與之相比,實在是找不出對其偷襲的機會,所以隻能是分兵扼守各個隘口。而這次西涼軍竟然也擁有了一些火炮,雖然明顯技術落後,但畢竟加強了火力和射程,對夏軍的防禦工事造成了較大的威脅,所以仗打得很苦,部隊的傷亡不輕。

江昊沉吟了一下,道:“我記得前次我曾經駐守一座山口,與盤西馬匪合作過一次。我想這次能不能以朝廷的名義招徠收編這些馬匪,直接越過大漠抄到西涼大軍的後路上去?”

許二等人聞言,都是眼前一亮,當下許二道:“這到是一個好主意!盤西三十六路,合起來也能有好幾萬人馬,而且都是能騎善射之士,如果能得其用,橫越大漠抄敵後路不是問題!隻是,要想讓這些馬匪效力,不太容易吧?”

江昊道:“我留下官員負責在這裡編組民勇,然後交給許兄指揮、補充到各個隘口去。我自己就去盤西那邊試一試。”

許二道:“以你的威名,那些馬匪有很大可能會響應。隻是要不要向安大人請示一下?”

“先不用了吧?這種事情,請示的話來來回回耽誤時間,而且也不好給安大人出難題。大不了先不提朝廷招募,先讓謝瑜給想辦法多弄點糧秣,咱們用糧秣來雇傭他們。”

“行!”許二本身也不是一個墨守傳統的舊官僚,骨子裡也有濃烈的冒險精神,當下與江昊一拍即合。

其實,就算西涼大軍再厲害,江昊也有辦法可以讓它瞬間崩潰,因為他現在能夠出陰神化風潛入到敵營、擄走他們的所有糧秣輜重。不過江昊不想暴露自己的這張底牌,所以隻能在合適的時機、比如敵營已經被攻破時才做這種事,免得出現無法解釋的奇異情況。

擊敗敵人總得有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不然總不能說敵軍昨天還滿滿的糧囤忽然就無緣無故空了?

而如果能夠將盤西三十六路的馬匪全部召集起來,那就是一個非常說得過去的理由了。

前往盤山西麓的第一站當然就是曾經合作過的那個馬家寨的大當家馬大石了。

拿著許二給的令牌,江昊順利地從山口穿越了盤山中線,來到了馬家寨。馬大石一看是江昊,當即非常熱情地款待了他和他的衛兵們。

談及到召集盤山西麓的所有馬匪,聚集成軍、橫越大漠前去襲擊涼州東部的城池,而大夏方麵會給予糧秣兵器上的支援,馬大石非常感興趣,他表示,自己可以派人去聯絡,不過不可能是全部馬匪,因為現在三十六路中總有一些馬匪不是好人。

於是江昊就在馬家寨住了下來,同時派遣親衛返回東麓,去找謝瑜要糧秣和武器,武器方麵主要是火銃等新式武器,大炮就算了,不過衝天炮和手炮要多一些。

到了大德十九年的十月初,馬大石聯絡好了大部分的馬匪團夥,共計可以聚集三萬多人,全部都是騎兵。

而江昊這邊的糧秣和武器也都到位,於是在十月中旬,三萬多馬匪在約定的地點集結,江昊與各寨寨主歃血盟誓,然後發放糧秣銃炮彈藥。

十月十五,江昊率領三萬多騎兵出發,用了五天時間越過了大漠,抵達了涼州最東部的沙洲城。

盤山以西的大漠之中,其實本來是有一些綠洲的,這些綠洲中以前是有城鎮的,在失陷之前設有平襄、望垣、街泉等郡,不過自從涼州落入西涼國手中後,由於這些綠洲城鎮經常遭到盤西馬匪的騷擾,而西涼邊軍駐守在這裡很不方便,而且馬匪們常常會聚眾來攻,使得西涼邊軍的損失很大,所以後來西涼人乾脆把這裡的居民全部西遷,綠洲中的城鎮就此變成了廢墟。

現在,在一些綠洲中有西涼大軍為了此次的戰事而設立的後勤基地,全部都被江昊所率騎兵給摧毀了。

沙洲城其實就是這些綠洲城鎮中最西邊的一座,過了沙洲城就是涼州原先的州治所在武都城了。

在武都城以西還有安定等郡,以南則有上盧、河池等郡。

現在,武都城屬於西涼貴族大野氏所有,大野氏在武都城和作為武都城外圍的沙洲城都派遣了官吏,並且有軍隊駐紮。不過,現在這裡駐軍大部分都被征調參與了獨山長雲的東征大軍,隻剩下了少數維持秩序的二線兵馬。

甚至,就連西南諸郡的兵馬也都基本上被征調一空。

江昊下令讓部隊用衝天炮和手炮一頓轟炸,將沙洲城的城門炸開,然後騎兵們呼嘯入城,將這裡留守使的數百西涼兵全部殲滅,並且將這裡的西涼官吏也全部殺死,搶空了官府的糧倉和城中西羌富人的家財。

隨後江昊下令發布安民告示,並且用搶到的糧食給城中的貧民發放救濟。

城裡的貧民大部分都是天華人,百年前這裡失陷之後,華人的土地大部都被羌人貴族跑馬圈地占去了,所以華人不是給羌人當奴仆,就是在街上當乞丐,生活十分困苦。當然,這裡也有少數富裕的天華人,受到羌人的任用,充任中下層的官吏,幫助羌人進行治理,其中也有罪惡極大的,都被江昊下令鎮壓並且抄家了。

當然,還有幾家天華人的大戶,都是擁有莊園、牧場、奴隸和私兵的,這些人的祖上當年也是夏軍的領兵官,後來投降西涼受到了冊封,此時也都率兵跟隨西涼大軍東侵,他們在城裡的府邸也都被江昊下令抄家、沒收了所有財產,他們的家眷子女也都被關進大牢。

在城外,有著不少的村落,都是天華人聚族而居,從事著亦農亦牧的生計,不過這裡的田地草場都變成了羌人的產業,天華人隻是替羌人耕種放牧的農奴牧奴而已。

江昊派遣自己的親衛帶領一些馬匪訪問了這些村落,宣傳大夏朝廷的恩威,將田地草場都分配給了這些天華人,告訴當地居民朝廷即將收複涼州,雖然這些人都是將信將疑,但卻是在他們心裡埋下了希望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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