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表情肅然,無比真誠的說道:
“此言絕無阿諛奉承之意,乃是吾等參與此書編撰的人心裡真實的想法。”
“今日某說這些,卻也並非為了討好殿下,實在是因為總綱關係重大,殿下付出太多心血。”
“無論是某還是蕭編撰,若是竊了殿下的功績,實在良心難安!”
聽得張良這番發自肺腑的話語,學宮內眾人登時不免沉默下來。
其實若說此總綱乃是蕭何編撰出來的,他們也有點不相信,畢竟蕭何此前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人,不過是被贏野賞識才一步登天做了東宮詹事。
但若說此書真的乃是贏野帶頭編撰的,大家同樣也有點……
甚至可以說。
此書由任何人編撰出來,都會被人質疑!
畢竟大秦江河水利工程總綱,絕對堪稱一部巨著經典,是足以讓撰寫者名列諸子之列的曠世之作!
贏野?
是,在場眾人自然知道這位如今監國的儲君。
聽聞此人治國有方,奇思妙想無數,又兼有識人之眼,用人之膽,絕對是一代明君的胚子。
甚至之前聽說贏野乃是此綱的總編撰,大家也沒有太大的質疑。
畢竟掛個名字嘛,以贏野的身份也足夠。
可若說真的是贏野在治理國家的百忙之中,還能抽空率人寫出這部總綱的話,未免實在有點……
而眼見場中氛圍沉默,眾人明顯不相信自己的話,張良頓時冷哼一聲道:
“若是諸位不信,大可以私下去詢問蕭大人,去詢問那些參與編撰的墨家弟子,以及殿下邀約過的一些水利方麵之人。”
“張某今日若有半句假話,自當天誅地滅!”
張良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即使再不願意相信的人,眼裡都不禁閃過了一抹動搖色。
就連坐在中央處的一位鹹陽巨儒,此時都忍不住開口道:
“我相信張內吏的話。”
“這部水利總綱涉獵極廣極深,非一人之力可以完成。”
“若不是太孫殿下親自督促編撰此綱的話,換做其他人,根本完成不了此綱中的工作量!”
“單是那數百幅水勢圖,數百個水利工程的藍圖草案,就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完成的,必須如太孫殿下那般,手握重權,調度各方,才能最終完成。”
“所以即便太孫殿下沒有親自負責此總綱的編寫,可單單是他運籌之功,擔個總編撰的名頭便是名副其實。”
“更莫說某私下與蕭何也有不少接觸,知道此人才學高偉,乃是一棟梁之材,可某卻從未聽過蕭何懂水利!”
“所以現在聽了張內吏的話,反倒是解答了某的疑惑。”
開口之人乃是昔日大秦的一位博士,後來脫冠而去,隱居在鹹陽附近,乃是大秦數得著的學術大家。
所以他這一開口,眾人心中的懷疑立即消散大半。
頓時便有人忍不住說道:
“若此總綱當真為太孫殿下親自總覽編撰的話……”
“那太孫殿下可就真的如大禹治水一般,乃是上古聖賢般的存在了啊!”
立即有人搖頭道:
“豈止是大禹轉世!”
“當初大禹之時,國家才多大,人口才多少?”
“而現如今我大秦一統六國,疆域無窮儘,人口千萬計,轄內水域江河成千上萬,治水的難度遠遠不是大禹那時候能比的!”
“而殿下的這部總綱,幾乎就天下所有水患之頑疾,提出了針對性的建設意見,堪稱前無古人的治水聖經!”
“甚至若此總綱內記錄的那些水利工程,也都能一一實現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