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脫垂頭喪氣地跪在冰冷的地麵上，甲胄上滿是塵土與血汙，昔日的威風蕩然無存。
此刻的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神空洞失神。
王翦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睛腫帶著一絲玩味。
他笑了笑，緩緩開口道：
“你剛才不是很囂張嗎？”
聽到這句帶著淡淡嘲諷的話，赤火脫的身子猛地一顫。
他抬起頭，臉上卻忽然擠出一個極其勉強的冷笑。
“能與威震天下的大秦戰神王翦將軍親自交手，是我赤火脫的榮幸，我高興還來不及，何來喪氣之說！”
“哦？”
王翦微微點頭，似乎認可了他的說法，“確實如此。”
不過他緊接著就話鋒一轉，看向對方發出一聲冷笑，帶著幾分不屑道：
“不過你這樣的小人物，根本不配作為我的對手。”
赤火脫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一時間惱羞成怒。
王翦這番話比直接殺了他還要難受！
赤火脫沒忍住，直接怒吼道，“我隻是一時大意，若非如此，我百越大軍絕不會失敗！”
王翦懶得再多看他一眼。
在審問之前，他已經找藣越王詳細了解過這個所謂的百越大將。
結果發現此人的過往戰績，不過是仗著百越王給予的絕對優勢兵力，去欺負那些弱小的部落罷了，其個人能力平平無奇，根本算不上什麼軍事天才。
更重要的是此人未戰先怯，陣前不敢應戰，單憑這一點王翦就從心底裡看不起他。
倘若此人有骨氣，能帶著軍隊血戰到最後一刻，哪怕是兵敗身死，王翦或許還會敬他是一條漢子，給他一些應有的體麵。
可現在這個隻會叫囂的懦夫，不配不配讓他尊重。
見王翦不再理會自己，赤火脫心中的恐懼反而被憤怒所取代。
他繼續叫囂起來，仿佛聲音大就能掩蓋自己的失敗。
“你彆得意，我們王城之中還有數萬大軍，他們可以輕鬆擊敗你們！”
他看了一眼王翦身後那三千黑甲，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隨即又變得猖狂。
“你大秦的這些手下確實厲害，可你們的主力，不過是伊索爾和藣越那些叛徒。”
“一群烏合之眾根本就不可能拿得下我百越固若金湯的王城，等著吧，我們百越各路部落的援軍一到，你們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他話音才剛落下，身旁的華熊便再也聽不下去。
“聒噪！”
接著華熊發出一聲冷哼，毫不客氣地一腳將赤火脫踹翻在地。
赤火脫頓時啃了一嘴的泥。
華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滿是粗獷的冷笑：
“我們王城今晚就得完蛋？”
“你以為我們王老將軍千裡迢迢過來，是毫無準備的嗎，蠢貨！”
赤火脫趴在地上，猛地抬起頭，眉頭緊鎖。
他還是想不通。
王翦的底氣到底從何而來？
百越王城，城高牆厚，城內有實打實的數萬守軍！
自己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愚蠢地選擇了主動出擊，放棄了最大的優勢！
如果他們龜縮城內固守待援，對方就算是再多來幾萬人馬，也必然是城下枯骨，怎麼可能拿得下？
然而王翦壓根就沒興趣跟他解釋。
他靜靜地負手而立，抬頭望向漸漸昏黃的天空，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他在等待夜幕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