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在雲層之上疾行,讓青兒有些恍惚。她有想起了前世那種空中飛人的生活,已經過去了十幾年,她幾乎都要淡忘了前世的一切。
心中突然有些氣悶。
飛行了整整兩天三夜,在第三天的清晨,在朝陽剛剛升起時,飛舟降落了下來。
張長老此時整頓了一下隊伍,又向眾人耳提麵命了一番,帶領眾人一起下了飛舟。
一下飛舟,眾人皆驚歎不已,原來大家已經身在一個風景秀美,靈氣充沛的巨大峽穀之中。
站在一處山坡上遠眺,一片碧藍的湖泊猶如一顆藍色的寶石鑲嵌在盆地之底,周圍皆為古老的原始森林,秀麗的美景不免讓人心情舒暢。
而眾人跟著張長老一刻不停的向前疾行,青兒的心情也慢慢跌入穀底。
隻因一路行來,沿路逐漸可見那白玉材質的殘垣斷壁,上麵已經覆滿了古老的青苔,向行人訴說中那曾經的輝煌。
大家沿著湖泊相向而行,見到的殘垣斷壁越來越多,規模也越來越大,終於在疾行了有一個多時辰後,眼前出現一片規模頗大的城市廢墟來,能看到成片殘破的庭院仙府,其內飛簷吊角,亭台樓閣,青兒已能夠想象原來這裡的城市是多麼壯麗繁華。
而有重壓在身,青兒也無心情去仔細欣賞。
張長老帶領眾人沿著腳下布滿青苔的破碎的青玉石路麵又疾行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來到一座峽穀峭壁的山腳下。
隻見前方人頭攢動,已經到了不少的人族修士和妖修。
兩族沿著這條青玉石路自動劃分為兩個集團,互相防備著,氣氛十分緊張。
見到太虛派的眾人前來,人群爆發出一陣喧嘩,人族修士這邊都長舒了口氣,因為這邊終於也有了金丹期大修士主持局麵。
青兒環顧四周,人族這邊穿什麼樣道袍的都有,三教九流,林林總總,估計大部分都是雲州小門派的弟子和散修,不過最後竟然還見到了個彆赤淵派和丹宮派的弟子,他們的道袍青兒見過,隻因三大派也會不時有弟子前來互通有無,青兒自己便接待過。
這讓青兒頗為驚訝。
此時細細端詳圍在此地的眾人,隻見人族這邊有上百人,而妖族那邊化形期的妖修估摸著也有上百人,皆是戴角披鱗,雞冠蛇尾,就像是一群妖魔鬼怪,站在對麵冷目相對。
“張長老,你來遲了。”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飄來,就像粉筆劃過黑板,讓人牙酸。
對青兒這種五官敏銳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種非人的折磨。
循聲望去,隻見是一個蒙著罩帽,麵上戴著紗巾的隻露出眼睛的老嫗,佝僂著背,拄著拐杖,瞪著那渾濁的老眼,向這邊望來。
竟是一位凝丹期的大妖!
老嫗身後站著五人,應該便是妖族的“五人組”,其他的化形期妖修皆畢恭畢敬地站在五人身後,不敢上前。
“太虛派到靈州路途不近,還請坊主見諒。多年不見,坊主風采依舊啊。”張長老打著哈哈一筆帶過。
趁兩個大修士打招呼的當口,青兒默默地施展出天目訣,細細地打量起了對麵的“五人組”來。
左首是一名女修,麵容英氣秀美,那一口濃烈的紅唇小口鮮豔欲滴,仿佛塗了豔色的唇膏一般,一頭棕發被編成了很多條的小辮垂落腰間。身穿一套大紅的長裙,加上上身的一件小皮襖,又顯得俏皮可愛。
對方正靜靜地站著那閉目養神,估計是感覺到了這邊的目光,睜開眼睛也望了過來,可見瞳孔亦是棕色。這姑娘看不到什麼顯著的妖族特征,青兒並沒有看出對方的跟腳,隻能怪自己天目訣修煉的不到家。
棕發女修旁邊是一位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手上拿著一把折扇,一身黑色的華服,笑臉盈盈,給人一種春風拂麵般的溫暖的感覺,正眯著眼睛望向這邊。
青兒皺眉,又是一個沒有任何顯露的妖族特征的妖修,她依然沒有看穿對方的底細,可見對麵的這幾人應該都是血脈高貴的世家大族。
右首位的是一名白眉小老兒,佝僂著背拄著拐杖,發白的眉毛延展下來,垂在臉頰兩側,一頭白發束在身後,身上穿著一身麻布的半袖罩衫和剛超過膝蓋的短褲,腳上套著一雙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