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友,你那符錢劍好歹也算是把靈器,靈器是不能用磨刀石來磨的!”青兒單手扶額,無奈言道。
“是...是麼?在下何嘗不知?已經習慣了。”李景行此時正坐在井旁,拿著一塊磨刀石打磨他手中的符錢劍,聞言抓了抓後腦,扭頭朝青兒發出一聲苦笑。
在這院中數日,青兒和獵妖小隊的四位皆混的臉熟。譬如這位李景行,身材消瘦,麵白無須,頭戴儒巾,身著青色長衫,若外人不知底細,真當是哪位趕考的秀才,所以常被旁人稱為李秀才。
他本來確實是一位儒生,機緣巧合之下得了一門修行功法,又攢錢弄到了這枚符錢劍,倚之踏上仙途,最終成功築基。
說到這符錢劍,卻也算是飛劍的一種,其十數枚銅錢煉製在一起,平時用一根紅繩串聯。
而這銅錢並非那凡間流通的銅錢,是正兒八經經修士煉製的靈器,隻不過品階低劣,所以在底層修仙界廣泛流傳,聽說不用靈石,有門路的話拿銀子亦可買到。
世間飛劍形態萬千,並非全是如太虛派門人喜歡的梭形。
就廣義而言,能用禦物術控製隔空捅人的銳器皆可稱為飛劍。
但若論威力幾何,那便隻有修士自己知道了。
另一位道友蔣通是一位佝僂著背的須發皆白的小老頭,平時不太說話,隻是經常拿著一支長柄煙鍋猛吸,自己躺在太陽下閉目養神。
但人不可貌相,在青兒看來,這位陽穴鼓蕩、精神矍鑠,氣血竟是小隊中最旺盛的那個。
想來踏入先天前定是一位武功高手。
十五日一晃而過,轉眼便到了啟程之日。
這四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沒有飛行坐騎,青兒便也沒提自己有飛行坐騎的事,不過此時院中那兩匹高大的赤麟馬卻是引起了她極大的興趣。
她修行至今還沒有乘過陸行坐騎,也算是修行界一朵奇葩。
化形後便順路搭乘劉子煜的馬車和飛舟去了太虛派,之後便一直乘坐飛行坐騎出行了。
但在築基期修士中擁有飛行坐騎或法器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皆騎乘陸行坐騎出行。比起靈石驅動的偃甲法寶,便宜又好養活的馴化妖獸便成了尋常修士的最愛。
這赤麟馬相傳有上古神獸麒麟的血脈,渾身毛色赤紅,頭頂兩隻螺旋狀的犄角,一雙猩紅的雙眼望之讓人膽寒,而前胸和背部覆蓋著厚重的赤紅鱗甲,硬度極佳,衝撞踐踏毫不費力,整個身軀比凡馬大了整整一圈。
而且這妖獸看起來雄壯狂野,但是性情溫順,隻需一些靈草和普通的精料便能養活,翻山越嶺如履平地,還不會在動輒妖獸前受驚,所以被築基期修士廣泛飼養。
院中的兩匹赤麟馬中有一匹是張元甲和陳如慧所有,另外一匹是蔣通飼養的,看來李景行卻是這四人中最窮的那個。
“蘇道友,看起來你倒是第一次見這赤麟馬,你平時是如何出行?”張元甲眼望著青兒對著赤麟左看右看,便出口問道。
青兒老臉一紅,笑道:“在下也是騎馬出行,隻不過是凡馬罷了,這麼神駿的妖獸當真是第一次見,見識短淺,讓各位道友見笑了。”
“有何可笑的?”陳如慧忙著把馬鞍上的繩套係緊,“我和張元甲之前也一直騎馬出行,這赤麟馬的馬仔還是他剛進入築基中期時才狠下心來存錢買的。行了,大家上馬出發吧,我和蘇道友騎一匹,你們三人受點累,擠一下。”
三位男修哭笑不得,還好李景行和蔣通都是體型消瘦,倒是不至於太過難受。
片刻後,兩匹赤麟馬出了坊市北門,一路往莽荒森林中揚長而去。
——
巨樹的樹蓋幾乎將陽光遮擋,隻透出縷縷白光照射進來,適時清晨卻讓人感覺有些陰暗。
林中薄霧繚繞,不時傳出幾聲不知是鳥是獸的怪異的鳴叫,讓青兒心生感慨。
自己已經數十年沒有這樣在莽荒森林中閒逛了,上一次還是太虛派未覆滅之時。
陳如慧卻是誤會了青兒的心思,以為她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心中有些懼怕,便輕聲出言安慰:“蘇道友且放寬心,這裡的妖獸早已讓人殺光了,現在想要遇見妖獸那得再往山脈深處前行月餘才有可能。”
“多謝三娘關心,我並無大礙。”青兒笑著答道。
兩騎在毫無道路可循的森林中快速奔行,張元甲在前帶路,陳如慧跟在後麵,一路跋山涉水,朝著山脈向上而行。
這樣白天趕路,夜晚修整,掐指一算,今日已是離開坊市的第十五日。
而正如張元甲所言,這一路上並未見到三階以上的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