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薑陸繁自己又在做什麼呢?
自己為什麼沒有推開他呢?
為什麼就這樣一動不動地,任由他的氣息將自己包裹,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有些紊亂的心跳?
她在乾什麼?
分手時說的話言猶在耳,這一瞬間所產生的一切想法和思考,在這一瞬間之前,都是薑陸繁完全不想要發生的。
但是,他就這樣發生了,薑陸繁沒有阻止的想法。
“我在期待著這一刻嗎?”
這個念頭讓她感到一陣恐慌。
薑陸繁的內心已經亂成了一團,可溫長安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
他抱了她一會兒,感覺到了她身體的僵硬,也或許是為自己那瞬間的衝動找回了些許理智。
他略微鬆開了一些,但雙手依舊搭在她的肩上,沒有完全放開。
他低著頭,那雙總是清澈的眼睛,此刻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深邃。
他就那麼認真地、專注地凝視著她,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吸進自己的眼底。
隨後,他緩緩地、緩緩地低下頭,想要……
就在他的嘴唇即將觸碰到她的那一刻,薑陸繁猛地回過神來。
她像是被驚醒了一般,下意識地抬起手,用手掌輕輕地抵住了他溫熱的胸膛,阻止了他繼續前進。
“為什麼?”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濃重的鼻音和無法掩飾的顫抖,“為什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們不應該這樣的,”她抬起眼,那雙眸子裡,此刻寫滿了哀求,“你比誰都知道這一點。”
“溫長安,你不是這樣的人。”
她以為這句話,能喚回他的理智,能將兩人重新拉回到那條安全而體麵的軌道上。
聽完她的話,溫長安的動作確實停了下來。
他看著她,看著她眼底的哀求,臉上最後一點溫和的偽裝,終於寸寸碎裂。
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裡,沒有了平日的溫潤,隻剩下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然後,他沒有一絲的猶豫,撥開她抵在胸前的那隻手,再一次、也是更堅決地,低頭吻了上去。
“不……”
他在唇瓣相貼的瞬間,用一種近乎於歎息的、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道。
“我從來……就是這樣貪心又不堪的人。”
溫長安那句輕飄飄的、仿佛認罪自白般的話語,讓薑陸繁也不自覺的沉溺其中。
就這樣成為了他的共犯。
她甚至來不及消化這句話裡那濃得化不開的悲傷,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溫長安的吻,開始時帶著一絲試探的涼意,隨即而來的,卻是壓抑了許久的、幾乎要將人融化的灼熱與溫柔。
他的動作並不算嫻熟,甚至還帶著幾分笨拙,卻無比的認真。
沒有絲毫的技巧可言,隻是源自於本能的輾轉與貼近。
仿佛要將這些日子裡所有無法言說的思念與痛苦,都通過這個吻,悉數傳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