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和大娘立刻搖頭否認,不管蔣向陽怎麼開導,始終都不肯透露半個字。
事出反常必有妖。
無法,蔣向陽隻好帶他們回派出所做筆錄,然後再讓同事調取酒吧岔路口的監控視頻,好完整還原整件事情的經過。
“警官,我的三輪車放在路口不會丟吧?”
來到派出所後,大爺一直在擔心三輪車會不會被偷。
“大爺,你彆擔心,我讓人把三輪車推到酒吧停車場角落裡了,那邊有監控,還有保安,你放一百個心。”
蔣向陽把他們帶到調解室後,並貼心地遞過去兩杯熱水。
“謝,謝謝。”
大爺和大娘哆嗦著用雙手接過紙杯,然後膽怯地望著蔣向陽,遲遲沒有坐下。
蔣向陽大概是看出了他們的擔憂和窘迫,趕緊笑著說道:“大爺,我已經打電話給環衛公司了,你們領導說今天上午算放假,還不扣工資。”
“真、真的嗎?警官,你真是大好人,謝謝你,我、我們不坐,站著就行。”
大爺激動得差點把紙杯裡的水給撒出來,然後又低頭去看身上那條皺巴巴且沾滿灰塵的舊棉褲。
“……”大娘隻是站在一旁抹眼淚。
蔣向陽伸手把椅子拉出來,語氣真誠地說道:“坐吧,大爺。您衣服乾淨,人也乾淨,心更乾淨!”
“警官,謝謝,謝謝你。”
老大爺佝僂的脊背猛地一顫,用布滿老繭的手死死捂住臉後便跌坐在椅子上。
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砸在他粗糙的手背上。
“警官,我孫女她,她不會坐牢吧?她還小,不懂事,你們千萬不要責備她,要抓就抓我,是我這個沒用的奶奶沒有教育好她,嗚嗚。”
大娘再也控製不住悲憤的情緒,抓住蔣向陽的雙手就嚎啕大哭起來。
原來這個小姑娘真是他們的親孫女,這樣一來,就可以理解二老當時的反應了。
“大娘,她已經成年了,如果犯了法,是要負刑事責任的,你先彆哭,有什麼苦衷慢慢和我講,同時也請你告訴我她父母的聯係方式,不管有什麼困難,我都會幫你們解決。”
蔣向陽扶著情緒崩潰的大娘坐下,並耐心安撫和勸導。
“你解決不了的,沒用的,沒有人能夠幫我們,十多年了,那個沒良心的一個電話、一分錢都沒有寄回來過,我們就當他死在外麵了!”
這時,沉默許久的大爺突然開口了,那張布滿皺紋和風霜的老臉上,儘是對親情的絕望與怨恨。
蔣向陽仔細詢問後才得知:原來在小姑娘一歲時,母親就丟下她離家出走了,父親在母親走後第二年,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此,家裡隻剩年事已高並無經濟能力的爺爺和奶奶。
這15年來,老人靠著鄰居和親友救濟、還有撿垃圾、打零工、做農活才把她拉扯成人。
可惜小姑娘並不爭氣,更不喜歡學習,勉強讀到初二後就偷偷輟學去外麵跟黃毛鬼混了。
七十多歲的爺爺奶奶既做不了農活也掙不了錢,就更加沒辦法管教她了。
可為了能天天見著孫女,照顧孫女,二老隻好央求鄰居家兒子帶他們來城裡尋孫女,並找了份掃公廁和馬路的事情做。
前兩天女孩才問他們要了五百塊錢去喝酒,今天又發瘋問他們要一千塊錢,二老實在拿不出來,於是就發生了剛才報警威脅他們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