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急道:“此事說來話長,這兒危險,我慢慢向你解釋。”剛走出店門,周清才發覺自己的行囊還在店內,於是讓鐘文靜先走一步,自己拿到行囊後去追她。
鐘文靜不明白周清究竟有何要緊事,如此緊張。轉身剛走得幾步,卻見童毅又微笑著往回走,聽他問道:“鐘姑娘,你要上哪兒去。我丟失了一件東西,回來找找。”
鐘文靜心想:“也不知周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如果有劫匪想打我主意,何不將宋伯伯搬出來震懾他們?”於是說道:“我要去‘閻羅追魂門’宋家。”
童毅故作一驚,笑道:“咱們正好同路,結伴同行吧!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鐘文靜見他一臉的誠意,哪好拒絕?隻好點點頭。
周清拿著行囊出門一見童毅,暗叫不妙,趕緊退回到店內,心想:“如果被童毅發覺自己的蹤跡,要想擺脫他就難了,現在要走還來得及。如果袖手不管,鐘姑娘隨他而去,與狼為伴,不知有多凶險?鐘姑娘於自己有恩,豈能忘恩負義、見死不救?”當下挺身而出,高聲道:“鐘姑娘,你不能與他同行。”
鐘文靜回頭看了周清一眼,一臉的疑惑。
周清怕童毅突然發難,快步走了過去。
童毅見是周清,意外之餘又暗自高興,想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來得全不費功夫,師傅讓我尋找他的下落,一直沒有音訊,沒想到他自己倒送上門來了。”雙眼怒瞪著他,仿佛要噴出火焰來。
鐘文靜問道:“周兄,你說什麼?”
周清道:“你問問他來中原的目的是什麼?”
鐘文靜轉頭看了看童毅,兩人目光一接,童毅急忙把目光移開,他知道瞞不住鐘文靜了,當下凶相畢露,喝罵道:“當初師傅饒你一命,算你走運。今天可是你的死期。”趁鐘文靜不備,揮掌向她擊去。
周清驚叫道:“鐘姑娘小心。”話聲一落,拔刀猛砍過去,他明知傷不到童毅,隻是想先嚇唬他,讓他分神,免得鐘文靜受傷。
鐘文靜雖無防備,但她聽風辨器,一招“春風拂柳”輕輕避過,隨後右手一揚,長劍出手,直刺童毅咽喉。
豫西斷劍門以斷劍雙絕威震天下,分彆是“水淹火焰山”和“火燒龍王廟”,屬正派武功,是用來防身和強身健體之用,劍法綿、粘、刁。由緩而急,綿綿不絕。然而鐘萬興嫌其陰柔有餘,剛猛不足,通過創新改造,將原有的劍法套路顛倒順序,易名為“水淹龍王廟”和“火燒火焰山”,劍招由急至緩,果顯陽剛之猛。
隻聽得“當”的一聲,火星四濺,童毅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短刀,輕輕一抹,便將鐘文靜的長劍蕩開。
周清識得童毅厲害,也知道他武功的缺陷,當下一招“牆倒眾人推”大刀飛舞,猛刺童毅右下肋的“大橫”、“天樞”、“環跳”等大穴。
童毅與周清有過交手,知道他武功怪異,難於對付,側身一閃,迅速繞到鐘文靜身後,揮刀直刺她‘大椎’、‘肩井’二穴。鐘文靜不想和他糾纏不休,叫道:“周兄讓開!”話音一落,向前奔出二十來步,突然轉身,長劍脫手,直射童毅心窩。
周清呆了呆,心想:“鐘姑娘丟了兵器,該如何是好?”隻見童毅斜刀一蕩,長劍改變方向,又飛向鐘文靜。說時遲,那時快,鐘文靜抓住劍柄,向她自己胸前的“膻中穴”直刺下去。此舉令周清和童毅同時目瞪口呆。
周清禁不住“啊”了一聲,為鐘文靜捏了一身冷汗,叫道:“鐘姑娘,你……。”“你”字尚未出口,眼前一花,白光閃動,接著便聽得童毅一聲驚叫,他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定神一看,隻見童毅捂住胸口,跪倒在地,一臉的驚懼。
原來鐘文靜持劍刺向自己的“膻中穴”,是騙住對方,讓對方在驚詫中放鬆警惕。長劍觸到她的身體,又從她胸口彈出,分彆反襲童毅“天突”、“膻中”、“中脘”、“氣海”四處大穴,認穴準確,速度極快,周清當然看不清楚了。
童毅雖奮力躲閃,卻也無一避過。好在他卸力功夫不錯,不至於受重傷。
鐘文靜迎頭趕上,一掌向他腦門拍下。
童毅急得向右側一翻騰,忍劇痛舉刀亂刺鐘文靜雙腿,同時心裡也盤算著脫身之策。鐘文靜失去兵器,見童毅依然氣勢洶洶,驚愕之下則暗暗歡喜,便連連閃避。此刻,天空中忽然升起一藍一紅兩束火焰,童毅頗為納悶:“師傅何時又來中原了?”
原來這正是他們師徒的聯絡方式,見到火焰不管有多要緊之事,都必須馬上去見師傅。他不由得惴惴不安,想道:“這次是難逃師傅的重罰了。”尋得時機,倉皇而逃。
周清想追,鐘文靜急忙把他攔住,笑道:“讓他走吧!他中了我的‘水淹龍王廟’,四處大穴同時受傷,沒有及時閉穴運功療傷,反而氣勢洶洶反撲,雖還能逞一時之能,卻加劇他的傷情,必將無氣大傷,今後再也不會那麼霸道了。”周清相信她所言非假,怔怔地看著他,驚問道:“鐘姑娘,你剛才所使是什麼功夫,太古怪太厲害了。”鐘文靜笑道:“這就是斷劍雙絕中的‘水淹龍王廟’。”周清問道:“你的劍?”
鐘文靜用手拍拍劍鞘,周清定睛一看,劍在鞘中,完好無損,他一臉的驚愕,又問:“這是怎麼回事?”
鐘文靜笑道:“周兄,多謝你及時提醒,不然後果真是難以想象。”答非所問,顯然不願透露其中奧秘。原來鐘文靜身穿護身軟甲,運氣集於胸前的“膻中穴”,與長劍回刺之力相交,形成一股巨大的推力,將長劍再次推出,勢大力沉,又快又狠,很難防範。
周清道:“鐘姑娘言重了,你武功高強,即便不用我提醒,他的陰謀也不會得逞。”
鐘文靜笑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不怕他的拳頭,但怕他的一張笑臉和比蜜還甜的嘴。”
周清聽她言之有理,點了點頭。
鐘文靜臉色一變,移開話題,問道:“周兄,我向你打聽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實相告。”周清微微一怔,道:“鐘姑娘請說。”
鐘文靜道:“鄭公子是不是和彆的姑娘好上了?”
周清心上一緊,慌忙搖搖頭道:“此事我不太清楚。”見鐘文靜一臉的失望,又道:“鐘姑娘,江湖傳言,本不可信,但此事可能是真的。”
鐘文靜臉色突然陰沉下來,淒然一笑,道:“江湖上有傳言,鄭公子為了一個女人,偷盜家中五萬兩銀子不說,還於同盟派安危不顧,將‘龜禪功’交給了洛陽雷振聲,害得當今江湖一片恐慌。”
周清怫然不悅,沉默片刻後說道:“鐘姑娘,鄭公子確做過此事,隻是他為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我。他對我的這片恩情,將來一定報答。”
鐘文靜道:“自‘龜禪功’現世之後,不知是何方高人在興風作浪,害得當今江湖一片混亂,人人自危。家父也未能幸免。至今還臥病不起,且病情絲毫不見好轉,我要去宋家找鄭伯伯相助。”其實她知道鄭天龍已不在宋家。說完便向周清告辭,轉身而去。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刹那,周清已注意到她雙眼已噙滿淚水。他想對她說什麼,卻欲言又止。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隻好在心中默默祝願她幸福快樂。
周清擇好路徑,向東而行,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憂愁:鐘姑娘的武功已如此古怪厲害,鐘掌門的武功可想而知,那麼雷振聲的武功簡直是不敢想象了。也不知是為同盟派擔憂還是為他兒子擔憂,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正行走著,他忽見路邊有一青絲綢緞,不禁心中一驚,這不正是司馬姑娘之物嗎?莫非師妹有難?向前走上幾步,果然又發現有青絲綢緞,再向前走得幾步,又有發現。尋思:莫非是師妹在向我和師傅做記號?
於是順著方向尋找過去,又發現了可疑之物,他已經意識到不妙,順著他們留下的記號小心翼翼的尋找,果然在一山洞口發現了線索,聽得洞內有人說話,他慢慢爬到洞口,果見師傅父女以及宋玉安在山洞中,暗暗納悶:宋公子和司馬姑娘怎麼也會在這裡出現呢?細一看,三人被五花大綁,一個蒙麵人低頭在洞內踱來踱去,似在思量著什麼,看身形,象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