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良？什麼叫從良？”周蓉反問我。
我很納悶地說，“當然是做個普通人。”
“做普通人有什麼好？做普通女人又有什麼好？”周蓉一連反問了我兩次。
我以為她在跟我抬杠，就說，“做普通人不好，難道像你們這樣就好？你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違法的，你該不會還以為有多驕傲吧？”
我是有點生氣的，覺得周蓉有點不要臉。
明明是做那種事的，好像還引以為傲似的。
周蓉嗤笑一聲，說，“我以前也覺得做個普通人挺好，嫁人生子，過平平淡淡的人生，但後來我才發現，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平淡的人生。”
“那些經濟不獨立的女人，什麼都要靠著男人生活，連買袋米都要伸手問男人要錢，這樣的日子叫平淡嗎？叫豬狗不如吧。”
“豬狗好歹還有主人養呢，那些家庭主婦有誰養？”
“生兒育女是她們，照顧家庭是她們，現在很多家庭主婦還被要求能賺錢……”
“物質物質靠自己，家庭家庭靠自己，也沒有噓寒問暖和任何的關心，你是要我們從良去過那種生活嗎？”
我竟然被周蓉的話問住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因為我的家庭很普通，我的身邊以及我所處的環境，也都是大多數普通的人。
這些人中很多女性都是兒女雙全，但她們是不是真的幸福，我從來沒去考慮過。
周蓉今天的話，給了我很大的震撼。
但我又覺得，這不能成為她們不從良的理由。
“就算你們不結婚生子，你們也可以通過正常的工作去養活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做這個呢？”
“那你為什麼不去工地？不去送外賣？不去乾洗碗工？為什麼一定要去夜色呢？”周蓉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了我幾個問題。
我說，“我跟你們不一樣，我……”
我突然解釋不下去了。
因為我發現，我好像是站在道德製高點在審判她們。
我有什麼資格？
網絡上有一句話叫做“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現在就是把我的思想強加在他們身上。
“咋不說話了？”見我不說話，周蓉又逼問我。
我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小弟弟，你還是太年輕了，再好好曆練幾年吧。”周蓉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離開。
李沐晴叫我不要胡思亂想，“程野，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賺錢，其他的，你就不要多想了。”
李沐晴說完，打著哈欠又回了房間。
我收拾了一下心情，下樓吃了點飯，便前往車行。
“程野，這是你上個月的提成，你看一下有沒有問題？”
我一到車行，熊偉就非常主動地把我上個月的提成明細給了我，讓我確認一下。
“老板，我記得上個月我隻有後半個月才開了一單，你這怎麼把這個月的單子也算到上個月了？”
這明細裡足足有八千多的提成，遠超我的預算。
我是驚愕的、欣喜的，同時也是納悶的。
熊偉笑著說，“你這個月開單多，我怕到時候算不清楚，就把15號之前的都你算到上個月了。你看看金額有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金額是對的。”
“那我一會就把錢轉給你。”
我猜測，熊偉之所以對我這麼熱情，一來，是因為我最近的開單率很高；二來，還是因為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