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專案組會議(上午9:47市局指揮中心)**
電子門禁發出蜂鳴的瞬間,禁毒支隊長江振東把煙頭碾碎在會議室的防彈玻璃上。橢圓會議桌中央的全息投影正在循環播放監控片段:穿黃色外賣服的身影彎腰係鞋帶時,後頸處反光的三角形疤痕清晰可見。
“這是今早更新的麵部識彆數據。”技偵科長敲擊鍵盤,張虎的證件照突然裂變成十二組模擬畫像,“嫌疑人具備初級易容能力,不排除使用****......”
“初級?”刑偵大隊長陳海突然用鋼筆戳停旋轉的投影,“能讓七個路口的智能監控全部誤判為五十歲以上男性,這叫初級?”
會議室驟然陷入寂靜。牆上的電子鐘跳到9:50,市局副局長王誌剛帶著寒氣推門而入,呢子大衣肩章掛著冰碴。他徑直走向主位,戰術手套拍在桌上的力道讓咖啡杯裡的波紋蕩出詭異圖案。
“二十四小時。”王局豎起兩根手指,“省廳要求四十八小時內結案,但市長辦公室把期限砍了一半。”他背後的屏幕突然亮起全市地圖,十七個紅點標注著張虎可能的藏身區域。
江振東注意到地圖邊緣的閃爍藍點——那是林雪犧牲前最後發送的定位。當技偵科長開始播放雲霞小區爆炸現場視頻時,他藏在桌下的手突然攥緊,指甲陷進掌心的槍繭裡。
“這是從907房間提取的指紋膜。”物證科主任舉起密封袋,半透明薄膜在燈光下泛著油光,“與凶案現場遺留的半枚指紋完全匹配,但數據庫裡沒有記錄。”
陳海突然舉起平板電腦:“張虎的服役檔案顯示,他曾在東部戰區第12集團軍......”
“假的。”王局打斷他,“軍委昨晚發來的加密文件,第12集團軍根本沒有叫張虎的士兵。”投影屏突然切換成張虎的體能測試數據:五公裡越野16分23秒,比集團軍紀錄快47秒。
技術員尷尬地咳嗽:“還有更奇怪的,他的醫療檔案顯示......”
玻璃幕牆外突然炸響驚雷。暴雨衝刷著市局樓頂的狙擊訓練場,江振東望著水痕在防彈玻璃上扭曲出人臉輪廓。當物證科提到死者體內檢測出AZX7型致幻劑時,他忽然起身走向咖啡機——這是三年前邊境緝毒案收繳的新型毒品。
“我認為存在第三方勢力。”年輕的女警蘇璃突然開口,全息投影在她臉上投下跳動的藍光,“監控顯示爆炸前七分鐘,張虎同時在兩個相距三公裡的地點出現。”
王局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技術故障?”
“是時間碼被篡改。”蘇璃調出原始數據流,“便利店監控的時間軸有被量子加密修改的痕跡,這種技術隻有......”
“夠了!”王局突然拍響桌子,咖啡杯翻倒時褐色的液體在地圖上洇出雲霞小區的輪廓,“現在的任務是抓捕,不是寫科幻小說!”
江振東默默擦拭濺到警徽上的咖啡漬。當他瞥見王局後頸若隱若現的白色膠布時,突然想起林雪犧牲前那句沒說完的話:“警隊裡有人戴著......”
**城中村暗巷(同日深夜23:15)**
腐壞的芒果在排水溝裡發酵出酒味,張虎貼著違建房的鐵皮外牆移動,改裝過的外賣箱隨著步伐規律地撞擊胯骨。第五個巷口蹲著三個抽散裝煙的男人,他故意踢翻垃圾桶,讓空易拉罐滾到他們腳邊。
“叼你老母!”黃毛青年跳起來時,張虎已經縮進陰影裡。他觀察著三人追罵的方向,手指在牆磚上敲出摩斯密碼——這是測試附近是否存在聲波監控設備。
三十七分鐘後,他鑽進掛著“空調維修”燈箱的筒子樓。鐵門在身後閉合的刹那,粘在門縫的頭發絲完好無損。樓梯間的黴味掩蓋了其他氣息,但他在第三級台階處發現了半枚帶泥的鞋印——43碼,前掌磨損嚴重,屬於四十歲以上的體力勞動者。
六樓隔間的鐵門需要抬高三公分才能無聲開啟。張虎從外賣箱夾層抽出石墨噴霧,在窗欞處噴出電磁屏蔽層。當偽裝的牆磚被移開時,藏在空心層裡的軍用級信號***亮起綠燈。
易容鏡裡映出完全陌生的臉:矽膠改變的麵部輪廓被老年斑遮蓋,灰白假發裡摻著真正的頭皮屑。他對著鏡子練習佝僂的體態時,突然聽見樓下傳來收廢品的吆喝聲——這是今天第六次經過的同一個人。
淩晨兩點十七分,他拆開從黑市買來的抗凝血劑注射器。窗外突然閃過手電筒光束,三個穿市政治安馬甲的人正在查暫住證。當光束掃到六樓時,他適時地讓打火機從窗口墜落。
“哪個撲街仔!”樓下傳來叫罵。查證人員轉身的瞬間,張虎已經用鉤索滑降到相鄰樓的雨棚。他混進早起排隊等日結的工人隊伍時,聽見兩個包工頭在用潮汕話討論:“昨夜條子查了七次,說找什麼送飯佬......”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油氈屋頂時,張虎已經變成滿臉痤瘡的網吧青年。他蹲在公廁隔間裡組裝竊聽器,突然發現便池下水管道的鏽跡有細微差彆——有人在他離開時動過排水管蓋板。
城中村早餐攤飄來地溝油的焦香,他坐在油膩的塑料凳上扒拉炒粉,餘光瞥見三個便衣正比對手機裡的通緝令。斜對麵穿花襯衫的男人第四次加豆漿時,他認出對方虎口處被粉底遮蓋的蠍子紋身。
**城中村暗戰(淩晨4:12)**
空調外機的水滴在鐵皮雨棚上敲出摩斯密碼般的節奏,張虎蹲在五樓防火梯的陰影裡,戰術手套的纖維正吸附著花襯衫男人丟棄的煙蒂。三天觀察讓他摸清了規律——這個偽裝成豆漿攤主的殺手,每天寅時都會用打火機燒毀記賬本。
當第七個煙頭滾進下水道格柵時,張虎從外賣箱夾層抽出微型3D打印機。借著手電筒咬在齒間的冷光,他複製出與對方同款的防風火機。隻不過這個複製品的外殼夾層裡,嵌著從爆炸現場提取的化學殘留結晶。
晨霧泛起魚肚白時,他偽裝成收泔水的駝背老頭,將改造過的打火機精準投進花襯衫男人的圍裙口袋。腐爛菜葉的酸臭掩蓋了指尖的****氣味,當對方掏出火機點燃灶台的刹那,特殊頻率的電磁脈衝從火機內部釋放。
三百米外的警務巡邏車突然響起刺耳警報,緝毒犬瘋狂撲向豆漿攤方向。張虎混在圍觀人群裡,看著花襯衫男人後頸滲出冷汗——那台改裝火機正在向警用頻段發送加密定位信號。
**市局審訊室(同日10:30)**
單向玻璃上凝結著水霧,蘇璃把審訊記錄本摔在桌上。花襯衫男人的左手小指缺失半截,這是邊境賭場的慣用懲戒手段。
“你們抓錯人了。”男人用舌頭舔掉嘴角的血沫,“我不過是賣假酒的......”
審訊室頂燈突然頻閃,蘇璃注意到對方虎口的蠍子紋身在強光下泛著熒光。當她掏出證物袋裡的改裝火機時,男人瞳孔劇烈收縮——這是組織裡處決叛徒時才用的“磷火印記”。
“AZX7型致幻劑殘留。”物證科主任突然推門而入,“火機夾層檢測出的成分,和雲霞小區凶殺案提取物完全一致。”
花襯衫男人突然暴起,鋼製手銬在審訊桌劃出火星。他撞向蘇璃的瞬間,藏在舌底的***膠囊卻被橡膠墊彈飛——張虎早在投放火機時就用微型激光燒穿了毒囊密封層。
**城中村製高點(同日正午12:07)**
張虎趴在違建房天台的水箱後,望遠鏡鏡片貼著易容麵具的眼孔。他看見三個便衣押著花襯衫男人走出城中村,突然按住耳蝸裡的骨傳導耳機——那是用網吧電腦零件改裝的監聽裝置。
“貨運碼頭...每周三...”審訊室傳來的電波雜音裡,破碎的詞組被軍用級聲紋分析軟件重組。當聽到“白色集裝箱”時,他迅速拆解監聽設備,零件分彆塞進七個流動攤販的貨物堆裡。
穿市政治安服的清潔工正在接近天台,張虎將準備好的哮喘噴霧劑噴在樓梯口。當對方扶著牆劇烈咳嗽時,他已經順著排水管滑進二樓棋牌室。滿屋的煙味和麻將碰撞聲裡,他偽裝成看牌的老頭,左手卻悄悄按下***按鈕——整條街的監控同時跳轉到三小時前的循環畫麵。
**跨江渡輪(黃昏18:45)**
貨艙鐵鏽味混雜著柴油氣息,張虎蜷縮在成箱的冷凍秋刀魚後麵。手機屏幕幽光照亮他剛繪製的線索網:花襯衫男人交代的貨運碼頭,正好與林雪最後定位形成五公裡閉環。
渡輪汽笛鳴響時,他摸到腰間硬物——從豆漿攤順走的記賬本。紫外線燈掃過空白頁,浮現出七個用避孕套油脂寫的電話號碼。當最後一個號碼被破譯成坐標,他意識到這個“小角色”的死亡倒計時已經開始。
江麵浮起油汙彩虹的瞬間,張虎把記賬本碎片撒進螺旋槳激起的浪花裡。他知道此刻市局的解剖台上,法醫正從花襯衫男人胃袋裡取出用蠟封存的記憶卡——那是他三天前混在腸粉裡喂給目標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