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現場勘查**
白鹿觀廢墟彌漫著刺鼻的墨臭味。張虎蹲在焦黑的梁柱前,鑷子尖夾起一片未燃儘的紙傀殘骸。紫外線燈掃過紙麵,浮現出淡藍色的指紋——是南宮月特有的朱砂印痕。
“這是師傅留下的路標。”周慕雲用羅盤測著紙灰飄散方向,“紙傀材料是特製的桑皮紙,摻了雄黃和磁石粉。”她掀開供桌下的青磚,暗格裡整整齊齊碼著三百個青瓷藥瓶,標簽用蠅頭小楷寫著生辰八字。
法醫實驗室的檢測報告在半小時後傳來:每個藥瓶內壁都附著未知真菌孢子,DNA測序顯示與《青囊書》帛書纖維的微生物群落完全一致。
**巳時·藥理溯源**
蒼梧縣檔案館的樟木櫃裡,泛黃的《白鹿觀誌》記載著詭異藥方:“丙申年七月初七,取子時露水調朱砂,佐以歸藏者眉間血,可鎮書妖。”頁邊批注的筆跡與南宮月有九分相似。
“看這裡。”張虎用放大鏡對準卷軸夾層,挑出半張1953年的化驗單。模糊的鋼筆字記錄著某保密單位的檢測結果:“青囊書殘頁提取物含高濃度麥角堿衍生物及致幻性生物堿......建議封存。”
周慕雲突然指向縣誌地圖:“觀主玄微真人俗家姓陳,祖宅在城南胭脂巷。”她指尖劃過的地方,墨跡突然暈開成血漬——那是用隱形墨水標注的七星圖案。
**午時·陳氏藥鋪**
胭脂巷17號的匾額“杏林春滿”結滿蛛網。推開腐朽的木門,三百個中藥櫃按二十八宿排列,每個抽屜把手都拴著褪色的紅繩。張虎在“鬼臼”櫃前停住——櫃門縫隙夾著半片帶血的道袍碎片。
“這是師傅的裡衣!”周慕雲扯出碎片,背麵用金線繡著倒置的八卦。紫外線照射下,布料滲出熒光液體,實驗室快速檢測顯示含有高劑量東莨菪堿成分。
後院古井傳來腐臭。打撈上的藤箱裡塞滿民國時期的診療記錄,最新一本的日期停在三天前:“患者出現幻視,自述見紙人討債。瞳孔擴散,肩頸處有七星狀皮疹......”
**未時·病患追蹤**
縣醫院精神科彌漫著苦杏仁味。7號床的老者蜷縮在牆角,用指甲在牆麵刻滿藥名。周慕雲亮出南宮月的照片時,他突然抽搐著哼唱童謠:“青囊開,紙人來,三更討命五更埋......”
護士遞來的病曆顯示,最近三個月共有十七例相似病例,患者皆在發病前接觸過“特殊藥材”。張虎注意到所有入院記錄都蓋著相同的梅花印——與陳氏藥鋪賬本上的收貨章一致。
**申時·地下藥坊**
根據病曆地址找到的郊外倉庫布滿蛛形鎖。周慕雲用歸藏戒折射陽光,在門鎖上燒出北鬥七星的焦痕。庫房內數百口陶甕正在發酵,甕身貼著“青囊製藥”的封條。
法醫提取的樣本令所有人震驚:甕內培養的真菌與白鹿觀藥瓶中的孢子同源,而培養基竟是混合了人血的桑皮紙漿。冷藏櫃裡整齊碼放的青瓷瓶,與觀內發現的製式完全相同。
“這不是普通致幻劑。”張虎用鑷子夾起菌絲,“孢子進入人體後,會刺激大腦顳葉產生特定幻象——那些紙人很可能是神經毒素引發的集體癔症。”
**酉時·線索拚圖**
臨時指揮部的白板上貼滿物證照片。周慕雲用紅筆畫出關鍵節點:“陳氏藥鋪是真菌培養點,白鹿觀是人體實驗場,而青囊書......”她在帛書照片上畫圈,“是記載著精神控製法的活體培養基。”
張虎調出1953年的保密文件:“戰後某機構曾在此開展"記憶寫入"項目,利用古籍真菌進行意識操控實驗。南宮月可能追查到了當代的非法延續......”
警報聲突然響起,監控顯示倉庫遭人縱火。趕回現場時,隻餘滿地陶瓷碎片和在灰燼中扭曲的梅花鋼印——與病曆上的印章完全一致。
**戌時·生死時速**
縣圖書館古籍部的防盜門被液壓鉗撕開。張虎循著南宮月遺留的熒光標記,在《千金方》封皮下找到微型膠卷。放映機投射出她最後的身影:“真菌宿主是活體圖書館,要救我必須找到原始菌株......”
突然射來的弩箭擊碎投影幕布。三個戴防毒麵具的襲擊者破窗而入,手中噴罐釋放出青色煙霧。周慕雲甩出道袍罩住毒霧,布麵瞬間腐蝕出七星孔洞。
張虎的戰術手電掃過襲擊者脖頸,黑色梅花紋身一閃而過。近身格鬥中扯下的防毒麵具後,是縣醫院精神科主任扭曲的臉。
**亥時·菌巢深處**
地下室入口藏在停屍房冷櫃後方。三百具培養艙排列成DNA雙螺旋結構,每具艙內都漂浮著昏迷者,他們的太陽穴連接著菌絲導管。南宮月躺在最中央的艙體內,後頸插著青銅輸液針。
“彆碰導管!”周慕雲攔住要上前解救的張虎,“這些菌絲與中樞神經直接相連。”她掀開南宮月的道袍,後背的七星烙痕已長滿菌斑,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控製台的實驗日誌揭示恐怖真相:利用《青囊書》真菌在宿主大腦皮層刻寫記憶,將活人變成可操控的“知識載體”。而南宮月,是他們選中的母體樣本。
**子時·焚菌**
爆破裝置安裝在承重柱時,菌絲突然暴起攻擊。張虎用歸藏刃斬斷撲來的觸須,刀刃沾上的黏液竟在腐蝕鈦合金。周慕雲將雄黃粉撒成八卦陣,暫時阻隔菌群蔓延。
“帶師傅走!”她將南宮月扛到通風管道口,“真菌母體在書靈井下麵,我去......”
爆炸氣浪掀翻整個地下室時,張虎抱著南宮月滾進下水道。最後看到的畫麵,是周慕雲將五雷符按進沸騰的菌池,金色火焰中三百具培養艙同時爆裂。
**醜時·殘頁疑雲**
臨時救護車內,南宮月的心電圖突然波動。她未睜眼,手指在擔架上敲出密碼:“青囊書不止一卷......”
張虎翻開從菌巢搶救出的實驗記錄,最後一頁粘著半張焦黃的借書單——縣圖書館三天前有人借閱過《齊民要術》,借書人簽名處畫著帶血的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