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日·雲隱山·東大商行暗門**
夜色如墨,山風凜冽。雲隱山脈深處,東大商行那不起眼的後門(實則是經過空間折疊處理的入口)被輕輕叩響。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決絕。
門無聲開啟,露出洛九川溫潤儒雅的臉龐。他看著門外裹在鬥篷裡、麵色蒼白卻眼神灼亮的墨衡,沒有絲毫意外,仿佛隻是在等待一位遲到的客人。
“墨衡小友,”洛九川微笑側身,“深夜來訪,可是為了那‘解不開的結’?”
墨衡深吸一口氣,踏入那扇門。門後並非他想象中的倉庫或賬房,而是一條延伸向下的、散發著柔和青銅光澤的甬道,空氣中彌漫著與翠微靈能迥異、更加古老深邃的氣息。
“洛掌櫃,”墨衡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孤注一擲的急切,“那‘九幽玄冰’…雲渺宗的路子走不通!長老們隻知按部就班,用青霖訣的溫和去包容,用寒玉陣去壓製!他們根本不懂!那不是用來‘感悟’或‘封印’的東西!那是…鑰匙!是通向另一種力量體係的‘門’!我能感覺到!它在呼喚…不,它在蔑視我們現在的修煉方式!”他越說越激動,眼中那團渴望之火熊熊燃燒,甚至帶上了一絲瘋狂。
洛九川靜靜聽著,不置可否,隻是引著他穿過複雜的甬道,最終來到一扇銘刻著龜茲星圖的青銅巨門前。
“你的見解,很有意思。”洛九川停下腳步,看著墨衡,“但禁忌之道,九死一生。踏出這一步,便再無回頭路。你,可想清楚了?”
墨衡看著那扇散發著磅礴、古老、又帶著末法寂滅氣息的青銅巨門,身體因激動和恐懼而微微顫抖。他想起自己百年苦修的停滯不前,想起宗門裡那些天之驕子輕蔑的目光,想起典藏閣中那些描繪著宇宙終極力量的禁忌篇章…一股不甘與野望混合的火焰徹底吞噬了恐懼。
“庸碌百年,不如刹那璀璨!”他猛地抬頭,眼中再無半分猶豫,隻剩下孤狼般的決絕,“若前方真是深淵,我墨衡,也願跳下去看個究竟!請洛掌櫃引薦!”
洛九川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微光,他不再言語,隻是伸出手,在那龜茲星圖的一個關鍵節點輕輕一按。
嗡——
青銅巨門無聲地向內滑開,門後並非房間,而是一片浩瀚的、仿佛由凝固星光構成的奇異空間。空間中央,一座猙獰的骸骨王座懸浮於虛空,王座之上,一個身影巍然而坐。
墨衡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人身著簡單的黑衣,身形並不算特彆魁梧,卻給人一種仿佛背負著整片星空的沉重感。他的麵容冷峻,如同刀削斧鑿,最令人心悸的是那雙眼睛——深邃如宇宙黑洞,瞳孔深處,並非練氣流常見的靈光或練神流的神念,而是緩緩旋轉的、由無數破碎星辰和寂滅光芒構成的漩渦!仿佛一個宇宙的生滅都在他眼底流轉!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彌漫開來,那並非力量層次的碾壓,而是一種更高維度、仿佛源自宇宙規則本身的“末法”與“歸藏”的氣息,讓墨衡體內的青霖訣靈氣瞬間沉寂如死水,金丹都為之顫栗!
骸骨王座周圍,八道身影如同拱衛星辰的衛星般靜靜佇立。有手持符劍、道韻清冷的女子(南宮月);有菌絲繚繞、眼神深邃的智者(周慕雲);有懷抱骨銃、氣息如萬年寒冰的戰士(墨風);有籠罩在冰冷戰甲中的科技掌控者(林夏);有懸浮於數據洪流中的虛影(小武);有扛著巨斧、如同山嶽般的巨漢(傻強);有手持懷表、玉圭瞳洞察時空的引導者(洛九川);還有一位靜坐於星光中、瞳孔烙印Ω符文的少女(孫幼薇)。他們每個人的氣息都迥異於翠微星,卻又在王座那寂滅歸藏的氣息下,形成一種奇異的、堅不可摧的整體。
“墨衡,”洛九川的聲音在浩瀚空間中響起,帶著一種宣告的意味,“這位,便是我東大商行之主,亦是…‘歸藏’之路的引路人,張虎。”
張虎的目光,如同實質般落在墨衡身上。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皮囊、他的金丹、他的靈魂,直視他內心深處那團不甘的野火和投向禁忌的決絕。
“你說,它是鑰匙?”張虎的聲音低沉,如同星體碰撞的餘波,直接在墨衡靈魂中震蕩,“那你可知,這鑰匙,要開啟的是哪一扇門?門後,又是什麼?”
墨衡在巨大的威壓下幾乎窒息,但眼中的火焰卻燃燒得更加熾烈。他強撐著,嘶聲道:“我…不知門後具體為何!但我能感覺到!那扇門後的力量…它不溫和,不妥協!它霸道,它寂滅,它終結一切,卻也…包容一切!它嘲笑我們按部就班的修煉,它唾棄那所謂的三大主流!它才是…真正的力量本源!”他幾乎是吼了出來,將積壓百年的憋悶和對未知力量的瘋狂向往傾瀉而出。
張虎眼底的星河漩渦似乎旋轉得更加深邃。他緩緩抬起右手,隕星臂鎧上星圖疤痕光芒大放。一縷與九幽玄冰中那蒼炎同源、卻更加凝練、更加深邃的灰黑色氣流,如同活物般在他指尖繚繞盤旋。那氣流散發出令墨衡靈魂都在尖叫顫栗的寂滅歸藏之意!
“此乃‘歸藏之力’。”張虎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敲打在墨衡的心頭,“非練氣,非練神,亦非生命流。它源於萬物終焉,歸於宇宙寂滅。掌控它,你將成為生者的噩夢,文明的墓碑,亦可能是…終結輪回的曙光。”
他指尖微動,那縷灰黑氣流如同離弦之箭,瞬間射向墨衡的眉心!
“此力,霸道絕倫,侵蝕神魂,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魂飛魄散,連入輪回的資格都將被剝奪!”張虎的聲音冷酷如冰,“現在,告訴我,墨衡!你,還敢接這把鑰匙嗎?!”
墨衡看著那點瞬息而至、仿佛能終結他一切的灰芒,身體的本能瘋狂尖叫著逃離!但靈魂深處那團野火,卻在這一刻轟然爆發,壓倒了所有恐懼!
“有何不敢——!”他發出一聲近乎野獸般的咆哮,不僅沒有後退,反而猛地張開雙臂,主動迎向那縷灰黑氣流!金丹中沉寂的青霖靈氣被他強行點燃、逆轉,如同撲火的飛蛾,帶著一種自毀般的瘋狂,撞向那代表終焉的歸藏之力!
嗡!
灰黑氣流瞬間沒入墨衡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