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掌劍相交!
這一次,有了實質的碰撞聲!劍骸渾身劇震,體表的暗金殘甲發出不堪重負的**,那僅剩的獨眼中,漆黑的光芒劇烈閃爍,仿佛意識都在這一掌下變得混亂!
它腳下的地麵轟然塌陷,整個身體被狠狠拍飛了出去,撞入後方詭物潮中,不知砸碎了多少低階詭物!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從張虎出現,到一掌拍飛最強的劍骸,不過短短數息!
城牆上下,無論是幸存者還是詭物,全都驚呆了!
那三位八劫統領更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黑袍身影!劍骸的實力他們再清楚不過,三人聯手都難以抵擋,竟被此人一掌擊退?!
張虎卻並未停頓。他身形再閃,如同虎入羊群,衝入那因首領被擊退而陷入短暫混亂的詭潮之中!
雙掌翻飛,灰暗的歸墟之力如同死亡風暴般席卷開來!
所過之處,無論是那妖植的觸手、還是怨魂聚合體的麵孔,亦或是那些潮水般的低階詭物,儘數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無聲無息地湮滅、分解,化為最精純的詭能本源,被他的詭樹悄然吸收!
他如同一個高效的淨化機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清空著大片大片的詭物!
那妖植和怨魂聚合體發出驚恐的嘶嚎,試圖反抗,但它們的力量在張虎那蘊含著秩序性歸墟道韻的麵前,同樣被嚴重克製,幾個照麵便被重創,狼狽不堪地隨著潰散的詭潮向後退去。
兵敗如山倒!
失去了首領壓製,又遭遇了天敵般的克星,詭異的進攻潮水般退去,隻留下滿地的狼藉和尚未消散的濃鬱詭能。
城牆之前,暫時恢複了平靜。
所有幸存者,都如同做夢般看著那個獨自立於戰場廢墟之上的黑袍身影,看著他周身那緩緩收斂的、令人心悸的灰暗力量,以及他腳下那迅速變得“乾淨”、甚至詭能濃度都下降了不少的土地。
三位八劫統領相互攙扶著,飛下城牆,來到張虎麵前,臉上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震撼以及深深的感激。
為首那位施展土黃道域的壯漢統領,忍著傷勢,鄭重抱拳躬身:“在下岩魁,忝為此地統領之一。多謝道友仗義出手,救我‘磐石堡壘’萬千生靈於危難!不知恩公高姓大名?從何而來?”
另外兩位統領,一位是身穿赤甲、周身火焰尚未完全熄滅的女統領“炎姬”,另一位則是氣息如同出鞘利劍、卻臉色蒼白的青衫劍修“青鋒”,也同時躬身行禮,態度恭敬無比。
張虎的強大實力,尤其是那明顯克製詭能的手段,贏得了他們發自內心的尊重與敬畏。
張虎掃了一眼殘破的城牆和那些麵帶希冀與敬畏的幸存者,平靜道:“吾名,張虎。一介遊曆之人,誤入此界。”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詭潮退去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此地不是說話之處,那些東西,恐怕還會再來。”
岩魁三人聞言,神色一凜,連忙側身讓路:“恩公所言極是!請隨我等入城細談!磐石堡壘,必將恩公奉為上賓!”
在無數道感激、好奇、敬畏的目光注視下,張虎隨著三位統領,第一次踏入了這座在詭異狂潮中艱難求存的幸存者堡壘。
磐石堡壘內部,遠比從外部看起來更加擁擠和……頑強。
巨大的金屬穹頂之下,空間被最大限度地利用,搭建起層層疊疊、略顯簡陋的居所。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金屬熔煉、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緊張氣息。街道上往來的人們,無論男女老幼,臉上都帶著疲憊與堅韌,眼神警惕,身上大多佩戴著武器或簡陋的防護符籙。
許多建築外牆上都布滿了修補的痕跡,甚至有些區域還殘留著不久前戰鬥留下的焦黑與破損。
三位統領將張虎引至堡壘中心一處相對完好的石殿之中,屏退了左右。
殿內布置簡單,唯有中央一張巨大的、刻畫著堡壘周邊地形及詭物勢力分布的粗糙沙盤,顯露出此地的緊張態勢。
“恩公,請坐。”岩魁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十足的敬意。
炎姬默默遞上一杯散發著微弱能量波動的渾濁液體,似是此地特製的飲品。
青鋒則始終沉默,目光卻不時落在張虎身上,帶著劍修特有的審視與探究。
張虎微微頷首,並未客套,直接問道:“此界……究竟發生了何事?那些詭物,源頭在何處?”
三人對視一眼,臉上皆露出沉重與苦澀。岩魁長歎一聲,指著沙盤上那片被標記為濃鬱黑色的、幾乎占據了五分之四麵積的區域,聲音低沉:
“此界,原本並非如此。也曾靈氣充沛,萬族昌盛,雖不及傳說中那些高等仙魔位麵,卻也有自身繁榮之道。一切災變,始於三千年前……”
他的手指點向黑霧區域最中心的一個猩紅標記,那標記的形狀,隱約像一個……蜷縮的胚胎。
“‘詭源胚胎’……無人知其從何而來,仿佛一夜之間,便出現在世界核心之地。它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那種……您也感受到的,混亂、腐朽、足以汙染萬物的‘詭能’。”
“最初,隻是周邊的動植物發生變異,變得極具攻擊性。後來,法則開始被扭曲,能量變得惰性而充滿侵蝕性。再後來……強大的修士也開始被汙染,心神失守,道基腐朽,最終化為隻知殺戮與毀滅的‘詭物’的一部分,就像……您剛才看到的‘劍骸’。”
青鋒聲音冰冷地補充道,握劍的手微微發緊。
炎姬接口道,語氣帶著壓抑的憤怒與悲哀:“它們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吞噬、同化著一切。我們節節敗退,無數宗門、種族覆滅,最終隻能退守到最後這幾處能量相對穩定、依靠上古遺留大陣勉強支撐的堡壘。如今,適合生存之地,已不足原本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