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緩緩消退,張虎懸浮於這片無垠的、色彩瑰麗的能量海洋之中,混沌原初之眸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撼與……難以置信的狂喜!
他感知著周圍的一切。那流淌的、溫和卻磅礴的七彩光帶,並非純粹的能量,而是最本源的“法則絲線”!
是構成宇宙最基礎的地火水風、時空、光暗、生命、毀滅……等等法則的雛形!它們在此地交織、碰撞、融合,演繹著宇宙誕生最初、最玄妙的圖景!
那些如同胚胎般的光點,更是一個個正在孕育中的“世界種子”!它們貪婪地吸收著周圍的法則絲線與生機能量,緩慢卻堅定地演化著自身的規則,從無到有,從虛到實!
這裡……這裡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異宇宙!
這是一個正在孕育中的、處於“創世”最初階段的——初生宇宙!
“怎麼可能……道衍之地,竟能將我送至如此……如此不可思議之地?!”即便以張虎九劫歸墟的心境,此刻也激動得難以自持。
他猛地想起在無憂閣典籍中看到的、關於不朽第九劫邁向宇宙境的最關鍵、也是最艱難的關卡描述:
“……九劫歸墟,真靈不磨,然欲成宇宙,需於內天地中,衍化一方真實不虛之新生宇宙。此過程,玄之又玄,需對宇宙誕生之所有法則演變、能量凝聚、時空定錨、萬物生發……有極深感悟,方可於內天地中成功複現。
然,諸天萬界,宇宙各有定數,新生宇宙之誕生,何其艱難?億萬載難逢其一!故,無數九劫天驕,皆困於此步,不得其門而入,終其一生,難窺宇宙之境……”
新生宇宙的誕生,太難了!難到現存的宇宙境大能,幾乎都是靠著繼煉化大量宇宙,或者機緣巧合下遇到宇宙瀕死重生等極端罕見情況,才得以晉升。
能夠親眼目睹、甚至親身參與一個完整宇宙從零開始誕生的過程,這種機緣,簡直逆天!足以讓任何宇宙境大能都為之瘋狂!
而這……正是他張虎,此刻所處的境地!
他的內天地,因詭樹和源初之詭碎片,已然具備了演化一方“詭道宇宙”的雛形和潛力,但缺少的,正是這最關鍵的、“創世”的藍圖與感悟!
如今,這堪稱混沌海最珍貴的“藍圖”,就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的眼前!
“千年……不,哪怕萬年,百萬年!此地感悟,價值無可估量!”張虎強行壓下沸騰的心緒,眼神變得無比熾熱與專注。
他知道,這是道衍之地給予他的,一場天大的造化!甚至可能比他得到源初之詭碎片還要重要!
他立刻在這片溫和的能量海洋中尋了一處法則流轉相對平緩的區域,盤膝“坐”下(實則是懸浮),《萬流歸墟訣》與詭樹內天地之力緩緩運轉,卻不是吞噬,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傳感器,全力感知、記錄、解析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他的心神,徹底沉浸其中。
他“看”到,那些代表“土”之法則的黃色光帶如何凝聚,形成最原始的星塵與隕石;
代表“火”之法則的赤色光帶如何爆發,賦予星辰以光熱與活力;
代表“水”之法則的藍色光帶如何流淌,孕育最初的液態海洋;
代表“風”之法則的青色光帶如何流動,調節著能量的循環……
他看到時空法則如何從混亂逐漸趨於穩定,劃定出宇宙的框架與流速;
看到光暗法則如何交替,定義出晝夜與秩序;
看到生命法則如何從虛無中萌發第一點綠意,儘管那綠意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
甚至看到毀滅法則如何悄然並存,維持著宇宙生滅的平衡……
每一個微小的變化,都蘊含著無上的大道至理。那些在無憂閣典籍中語焉不詳、玄之又玄的關竅,在此刻變得如此直觀、如此清晰!
他的內天地,那方以詭樹為核心的暗金混沌世界,也開始隨之發生微妙的變化。
原本有些強行融合在一起的十一宇宙負麵本源,在這創世法則的感悟下,開始真正地、自發地交融、重組。
磐岩的厚重不再是孤立的,開始與大地法則共鳴;永寂之淵的冰寒融入了水之法則的變種;熾光信仰化作了光之法則的一部分;血肉熔爐的生機契合了生命法則的萌芽;寂滅墳場與械靈邏輯則對應著毀滅與秩序……
那株詭樹,更是歡快地搖曳著,它那源初之詭的烙印仿佛活了過來,主動引導、吸收著外界初生宇宙的法則感悟。
它的枝葉蔓延,仿佛在模擬著宇宙的擴張;它的根須深紮,如同在定錨時空;它甚至開始自行調節內天地的能量循環,模仿著外界的法則流轉。
時間,在這感悟中失去了意義。
或許隻是刹那,又或許是萬載千年。
張虎完全沉浸在這種與宇宙共呼吸、同成長的玄妙狀態中。他的氣息越發淵深,越發貼近“道”的本質。那困住無數九劫天才的瓶頸,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消融。
百年……三百年……五百年……
當他於此地感悟了整整千年之時!
他丹田之內,那方暗金混沌的內天地,猛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
所有強行劃分的界域痕跡徹底消失!十一宇宙的本源完美交融,再無分彆!那株巍峨的詭樹,仿佛化作了支撐這方天地的世界之樹!其枝葉籠罩四極,根須貫穿虛無!
內天地的範圍瘋狂擴張,法則自行完善,雖然依舊偏向“詭”與“歸墟”的特性,卻已然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擁有自身獨特法則體係的——宇宙雛形!
這個雛形宇宙,雖然還遠不如外界真實宇宙那般浩瀚、繁盛,卻具備了所有成為一個真實宇宙的核心要素與潛力!它正在自主地呼吸、成長、演化!
這意味著,張虎已經徹底打通了從九劫歸墟邁向宇宙境的所有關隘!他所欠缺的,隻是水磨工夫,讓這內天地宇宙不斷成長、完善,當其徹底成熟穩定之時,便是他水到渠成、登臨宇宙境之日!
不朽第九劫境,至此……圓滿無瑕!前路己然一片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