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進了臘月門兒,北風跟小刀子似的,刮在臉上生疼。
四合院兒裡,各家各戶都開始忙活過年那點事兒,雖說日子還是緊巴,但總歸多了點盼頭,連帶著院裡的空氣,也似乎沒那麼僵了。
可這表麵的平靜底下,那點算計人的心思,就跟冰窟窿底下的魚,指不定啥時候就冒個泡。
何雨柱依舊按部就班。
廠裡生產慢慢上了軌道,食堂的活兒也順當。
他每天下班回來,屋裡總是暖暖和和的,爐子上坐著一壺開水,偶爾燉點蘿卜白菜,熱氣騰騰,香味兒能飄出老遠。
這日子,看著是挺舒心,可有人就見不得他舒坦。
這天是休息日,何雨柱正拿著小錘子,叮叮當當地修理一個有點鬆動的窗框,就聽見門外傳來閻埠貴那帶著幾分刻意熱絡的聲音。
“雨柱,在家呢?忙活啥呢?”
何雨柱沒停手,應了一聲:“修修窗戶,透風。”
閻埠貴自己推門進來了,手裡還拎著個小網兜,裡麵裝著兩個乾癟的蘋果。他臉上堆著笑,眼鏡片後的眼睛卻閃著精明的光。
“喲,這窗戶是該修修了,冬天灌風可受不了。”
閻埠貴把網兜放在桌上,湊過來看何雨柱乾活,“要說還是你手巧,啥都會修。”
何雨柱沒接話,等著他的下文。
閻埠貴搓搓手,話鋒一轉:“雨柱啊,眼瞅著要過年了,有啥打算沒?”
“過年?該怎麼過怎麼過。”何雨柱語氣平淡。
“咳,我是說,”閻埠貴壓低聲音,“你現在一個人,過年冷清,我尋思著,咱們院兒裡好幾家,日子都緊巴巴的,尤其是賈家,聽說棒梗那腿,天冷了疼得厲害,連買藥的錢都湊不齊……淮茹在車間,也是三天兩頭被叫去學習,可工資都發不全……”
何雨柱手上動作慢了下來,心裡冷笑,這是又想來道德綁架?
何雨柱說:“各有各的難處。廠裡有困難補助,街道也有救濟政策。”
“那點錢,頂啥用啊?”閻埠貴歎口氣,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雨柱,你現在條件好了,廠裡也看重。”
“你看……是不是能發揚發揚風格,拉扯院裡困難戶一把?也不用多,每家意思意思,幫襯著過個年,這也是積德行善的好事,大夥兒都念你的好不是?”
何雨柱放下錘子,直起腰,看著閻埠貴那張寫滿算計的臉,忽然笑了:“三大爺,您這覺悟可真高,要不您帶個頭?您家人口多,負擔重,先給賈家捐點?我跟著您學。”
閻埠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支吾道:“我……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解成媳婦剛生完孩子,哪有餘糧啊……我這不是……不是沒你寬裕嘛……”
“寬裕?”何雨柱打斷他,“我就是一個廚子,掙的是死工資,一分一毛都是汗珠子摔八瓣掙來的,三大爺,您要是真關心鄰居,就該幫他們想想正經出路,而不是總琢磨著讓彆人發揚風格,這年頭,誰的日子都不好過。”
閻埠貴被懟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訕訕地拿起桌上的蘋果:“那……那你忙,你忙……我就隨口一說……”說完,灰溜溜地走了。
何雨柱看著他的背影,冷哼一聲。這閻老西,自己一毛不拔,總想攛掇彆人當冤大頭,算盤打得精!
閻埠貴剛走沒多久,劉海中又挺著肚子過來了。
他倒是沒提幫襯的事,而是擺出一副官腔:
“傻柱啊,廠裡最近風氣不錯,生產也上來了,你這食堂班長,責任重大啊!要時刻注意影響,跟院裡鄰居搞好團結,彆搞特殊化!”他這話,聽著是提醒,實則是在敲打何雨柱,讓他彆太“出挑”。
何雨柱懶得跟他廢話,隻回了一句:“二大爺,我天天在食堂炒大鍋菜,最講公平,從不搞特殊。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