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更像一隻築巢的鳥,一點點銜來所需的材料。
他利用休息時間,帶著從廠裡借來的工具,悄悄去收拾那間鋪麵。清掃積年的灰塵,修補漏風的門窗,用石灰水粉刷斑駁的牆壁。
油氈紙鋪上屋頂,新打的簡易灶台砌了起來。他從舊貨市場淘換來幾張半舊的方桌和條凳,擦洗得露出木紋。
鍋碗瓢盆、米麵油鹽,也陸續備齊。
他沒有聲張,一切都在靜默中進行,隻有街道老王和幾個最信得過的食堂幫工隱約知道他在忙活什麼。
閻埠貴的窺探從未停止。
他幾次假裝路過那片雜院區,遠遠瞥見何雨柱在鋪子裡忙碌的身影,心裡又妒又恨,像有隻貓在抓撓。
他回家跟三大媽嘀咕:“傻柱這小子,真讓他搗鼓成了!開飯館?他憑什麼?肯定有貓膩!”但他不敢貿然去舉報,一來摸不清現在上麵的確切風向,二來也怕何雨柱報複,畢竟何雨柱如今在廠裡根基穩了。他隻能陰著臉,等著看何雨柱的笑話。
許大茂也聽說了風聲,躲在陰暗角落裡啐了一口:“呸!傻柱也配當老板?我看他能開幾天!”但他自己一身騷,隻能過過嘴癮。
選了個平常的日子,沒有鞭炮,沒有花籃,一塊用紅漆寫著“紅星小吃部”的木牌子,悄無聲息地掛在了修葺一新的鋪麵門口。
開業了。
第一天,生意冷清。
偶爾有路人好奇地張望,探頭看看菜單黑板上的粉筆字:炸醬麵一毛五,素炒餅一毛二,豬肉白菜餃子兩毛。
猶豫一下,又走開了。
附近住的都是普通工人家庭,習慣了自己開火或者帶飯,下館子對他們來說是件奢侈事。
何雨柱並不氣餒。
他係著圍裙,站在擦得鋥亮的灶台後,耐心守著。
中午時分,終於來了第一個客人,是個穿著工裝、麵色疲憊的中年漢子,大概是附近廠子下班的。
他看了看菜單,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素炒餅。
“好嘞,您稍坐。”何雨柱應了一聲,點火,熱鍋,涼油。動作乾淨利落,鍋鏟碰撞聲清脆悅耳。蔥花爆香,倒入切好的餅絲,快速翻炒,加入醬油、鹽調味,最後撒上一把香菜。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煙火氣瞬間彌漫開來。
那漢子坐在條凳上,看著何雨柱顛勺的背影,聞著撲鼻的香氣,臉上的疲憊似乎淡了些。
炒餅端上來,熱氣騰騰,餅絲金黃,點綴著翠綠的香菜。
漢子嘗了一口,眼睛亮了,埋頭大口吃起來,最後連盤底的油汁都用餅擦乾淨了。
“師傅,手藝真不賴!實惠!”漢子抹抹嘴,掏出一毛二分錢放在桌上,“明天還來!”
何雨柱笑了笑:“謝謝捧場。”
不過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漸漸地,開始有三三兩兩的工人進來吃飯。何雨柱話不多,但手腳麻利,分量給得足,味道也紮實。
尤其是他那手炸醬麵,醬是精心熬的,肉丁肥瘦相間,黃瓜絲、豆芽、心裡美蘿卜絲碼得整整齊齊,麵條筋道,拌開了香氣四溢。吃過的人,大多成了回頭客。
消息像長了腿,慢慢在附近的雜院區傳開。
紅星小吃部有個廚子出身的大師傅,做的家常飯地道、實惠。來吃飯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雖然還遠談不上火爆,但總算有了穩定的客流。
何雨柱每天天不亮就去買菜備料,一直忙到晚上八九點打烊,累是累,但心裡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