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華的話剛落,何雨柱手裡的墨鬥線“啪”地又彈在焦土上,拉出第二道白印,比頭一道更直。
“火不火的,先把地基紮牢實了再說。”
他說著,從布包裡摸出個小土塊,往線兩頭一壓,“你去把那兩根椽子搭個三角架,把線繃起來,省得風刮歪了。”
“得嘞!”馬華扛著椽子就往旁邊挪。
老陳也放下石灰袋過來搭手,兩人“嘿喲”一聲,把椽子架得穩穩的。
婁曉娥站在旁邊看,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袖口的白灰,忽然開口:“老陳,你再去後院把那把木柄鐵鍬拿來,幫著清一清焦土上的碎磚,省得待會兒挖地基硌著鎬頭。”
老陳應了聲“好”,轉身就往院外走。
他住婁家後院的耳房,離這兒近。劉海中蹲在地上,手指還在釘子堆裡扒拉,眼神卻直勾勾盯著何雨柱口袋的方向,喉結上下滾了滾,想開口又沒敢。
就在這時,院門口傳來一陣皮鞋聲,許大茂穿著件半舊的藍卡其外套。
兩手插在褲兜裡,晃悠悠地走進來,嘴角還勾著點笑:“喲,這是乾啥呢?傻柱,你這焦土堆裡還真要種出‘金元寶’來?”
何雨柱沒回頭,手裡正量著地基的寬度,頭也不抬地懟回去:“總比某些人光會站旁邊說風涼話強,許大茂,你要是閒得慌,去胡同口幫著看會兒木料,省得馬華他叔拉磚瓦過來找不著地方。”
“我可沒那閒工夫。”
許大茂往斷牆上一靠,從口袋裡摸出根煙,不點,就夾在指尖轉,“我聽說閻埠貴判了三年?”
“嘖嘖,這老東西也是蠢,放把火就能把你扳倒?現在好了,你這飯鋪還得重開,他倒好,蹲大牢裡啃窩頭去了。”
這話裡的刺,馬華都聽出來了,剛要開口,被何雨柱一個眼神攔了回去。
“許大茂,你今兒個來,就是為了跟我扯這些沒用的?”
何雨柱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要是沒事,就彆在這兒擋著道,我們要挖地基了。”
“彆急啊。”
許大茂往前湊了兩步,眼神掃過劉海中,又落回何雨柱身上,聲音壓低了點。
“我聽說,那天救火的時候,有人看見二大爺在院門口站了半天,手裡還攥著個煤油打火機?”
“傻柱,你說這事兒邪乎不?閻埠貴放火,二大爺在旁邊看著?”
劉海中一下站起來,臉都白了:“許大茂!你胡說八道什麼!我那天是去喊人救火的!誰攥著打火機了?”
“我可沒說你攥著。”
許大茂攤了攤手,笑得更欠揍了,“是院裡的人瞎傳的,我就是跟傻柱念叨念叨。”
“不過話說回來,二大爺,你家老大老二不是閒著嗎?”
“咋不幫著傻柱挖地基啊?這街坊鄰裡的,不得互相幫襯?”
這話正好戳在劉海中的心坎上,他臉一陣紅一陣白。
剛要辯解,就見婁曉娥突然開口:“許先生,你要是沒彆的事,就請回吧。”
“我們這兒忙著乾活,沒空陪你閒聊。”
她語氣平平的,卻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勁兒,比何雨柱的懟人還噎得慌。
許大茂愣了一下,他以前見婁曉娥,總覺得她說話溫溫吞吞的,今兒個咋這麼硬氣?
剛要再說點啥,就見老陳扛著鐵鍬跑回來。
後麵還跟著個推著小推車的漢子,車上堆著兩捆鐵鍬和鎬頭。
是婁曉娥讓老陳順帶從合作社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