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
陸江河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表情有點尷尬。
旁邊坐著的汪健龍,趕緊打圓場:“劉董息怒!杜總,您也快請坐。”
他轉頭看向杜清禾,使勁使起了眼色。
杜清禾像是沒看到汪健龍的提醒一樣,自顧自地坐了下來,然後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啪!
“劉董,久仰大名,今天冒昧了,我隻是想和你認識一下,交個朋友而已。”
放下茶杯,杜清禾抬眼看向劉安傑,語調輕佻,話裡始終透著倨傲:
“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以後都在北川這地界兒上做生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打打殺殺,傷了和氣呢?”
反應過來的陸江河也趕緊幫腔:“是啊,劉董,杜總年輕有為,咱們大家坐下來好好聊聊,隻要把誤會解開了,對誰都好,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誤會?”
劉安傑突然打斷陸江河,聲音陡然拔高。
他一把抄起麵前那杯剛剛倒滿的紅酒,狠狠甩在了地上!
嘩啦!
殷紅的酒液潑濺在光潔的地板上,無比刺目!
碎裂的玻璃碴四處飛射,所迸發出的爆裂聲,讓陸江河和汪健龍忍不住渾身一哆嗦。
他們倆這才想起來,金海集團可不僅僅做正經生意,整個北川黑道有多一半,被控製在他們手上!
如果,劉安傑以後對他們動手的話,他們就算不死也得蛻層皮!
門裡,守在兩側的倆兄弟,眼神瞬間變得凶狠起來,手已經摸到了後腰上。
包廂裡一片死寂,隻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杜清禾,你少他媽跟老子裝蒜!”
劉安傑瞪著杜清禾,罵道:“昨天晚上,在濱河高架入口暗殺老子的人,是南州盛坤礦業蔣天生的手下,他們都是給‘杜老板’辦事的!每人100萬,還真他媽看得起老子啊!”
鐺啷啷!
“姓杜的,你敢說這杜老板不是你?”
劉安傑猛地抬腳向後狠狠踹去,沉重的座椅被踹開老遠。
杜清禾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眼底掠過一絲陰鷙。
“劉安傑,這飯可以亂吃,可話不能亂講!”
他拿起桌上的濕手巾,擦了擦濺到手上的酒漬,語氣甚至帶著絲挑釁:“你說是我指使的,就是我指使的?現在可是法治社會,要講證據,講法律!更何況……”
杜清禾身體微微前傾:“這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次是意外,下次呢?北川的路……可不太平啊!”
“不太平?”
劉安傑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笑聲裡充滿了不屑:
“杜清禾,你知道這兩位為什麼對你這麼客氣嗎?可不是因為你有多厲害,而是看在你那位在人大當主任的爹的麵子上!沒了你爹,你他媽算個屁?老子捏死你就跟捏死隻螞蟻一樣!”
說著,他轉過身:“記住了,你壞了我們北川道上的規矩,該擔心這路上不太平的,應該是你才對!走!”
話音落地,劉安傑看都不看包廂裡的三人,大步走向門口。
撕破臉?
又怎麼樣?
王海龍冷冷看了杜清禾一眼,突然抬起右手在脖子底下猛地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