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怎麼回事?”
杜清禾被司機的罵聲驚醒,瞬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
“杜總,不好了!刹車失靈了!”
老柳嘶吼著,雙手死死攥緊方向盤,用儘全身力氣試圖扭轉方向。
可是在巨大的慣性下,失控的添越就像一頭發狂的巨獸,咆哮著直衝向大橋左前方的彎道護欄!
“不!”
在杜清禾無比驚恐的目光,以及司機憤怒的叫罵聲中,黑色的賓利添越狠狠撞碎橋邊厚重的水泥護欄。
車頭向下,一頭紮進了洶湧渾濁的江水中!
轟!
巨大的水花衝天而起!
車子在江麵上猛烈地顛簸、漂浮了幾下,冰冷的江水從縫隙湧入車廂,車身開始一點一點地下沉。
不到十分鐘,沉重的車身已經被淹沒了一半!
哢嚓!
突然,一道悶響從車頭傳來。
前麵的擋風玻璃終於承受不住水壓,從內部崩裂開一道口子。
緊接著,司機老柳艱難地從破口處鑽了出來,他的一條胳膊還死死拽著後排座位上,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杜清禾。
“救,救命,咕嚕嚕……”
杜清禾在嗆水的窒息中,無意識吐著水泡,意識迅速沉入了黑暗之中。
突突突……
就在兩人即將被渾濁的江水吞噬的時候,引擎聲由遠及近。
一艘巡邏快艇發現了這一幕,全速衝了過來,船上的人,七手八腳地將老柳和隻剩半口氣的杜清禾拖上了快艇。
三個小時後。
南州嘉禾國際醫院。
急救室門口上方的紅燈,變成了綠色。
一位頭發略顯花白的醫生,滿臉疲憊地走了出來。
早就等候在外麵的杜家親屬,以及幾位‘正和新能源’公司的高層,’呼啦’一下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追問起來:
“醫生,清禾怎麼樣了?”
“大夫,我們杜總沒事吧……”
醫生摘下口罩,麵色沉重地微微搖頭,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命算是保住了,可是他大腦的運動神經區域因為嚴重缺氧,已經造成了一定損傷,右側身體的功能會受到嚴重的影響。
另外,他的語言中樞也受到了衝擊,以後說話恐怕會非常困難!”
醫生的話如同晴天霹靂,瞬間擊垮了在場所有人。
天,真的塌了!
……
晚上11點,南州嘉禾國際醫院。
ICU外的走廊裡,範海清穿著一身白大褂,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
他隔著玻璃,冷冷看著著裡麵插著呼吸機、打著吊瓶的杜清禾,嘴角扯出冰寒的笑容。
有個當官的爹怎麼樣?
養了條道上大佬的狗又怎麼樣?
現在還不是躺在ICU裡等死?
“嗬,真是找死!”
確認目標又是癱瘓又是失語的,範海清陰森一笑,轉身走向電梯,動作自然的就像一位剛剛查完房的大夫。
一路走,他腦子裡也飛快運轉:
被金瀚嶽那老狐狸搶走的貨,到底藏在哪兒?萬老大想要給金海這邊一個交代,可光這兩人可交不了差……
思索間,範海清已經來到了醫院門口。
他習慣性地掃視四周,目光掠過停在路邊的一輛輛汽車。
一輛看起來有些年頭、落滿灰塵的黑色桑塔納,就停在醫院對麵不遠的臨時車位,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