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熱溫泉的蒸汽在月光下凝結成霧凇,掛滿溶洞入口的鐘乳石,形成冰與火交織的奇異景觀。淩雲攙扶著淩月踏入洞口,撲麵而來的硫磺氣息中夾雜著陰煞之氣,讓他立即運轉靈力護體。玄冰鏡懸浮在淩月頭頂,紫芒在濕熱的空氣中折射出斑斕光影,照亮了蜿蜒向下的熔岩通道。
“小心腳下。”淩雲用長劍撥開垂落的石筍,這些覆蓋著白霜的岩石表麵滾燙,稍不留意就會被灼傷。通道兩側的岩壁呈現出詭異的紅黑相間紋路,那是岩漿與寒冰反複作用的痕跡,也是靈脈紊亂的明證。
大黃突然對著前方低吼,鼻尖噴出白氣。通道儘頭的開闊地中,數十根岩漿柱正從地麵噴湧而出,在半空凝結成黑色的玄武岩,又被不知何處來的寒氣凍裂。三名黑袍教徒正在此布設陣旗,他們腳下的符文陣圖一半燃燒著血色火焰,一半凝結著幽藍寒冰,正是幽煞教的“陰陽煞陣”。
“是左護法的先鋒!”淩雲認出教徒腰間的蛇形令牌,“他們在用煞氣強行融合水火之力,快阻止他們!”話音未落,教徒已察覺到入侵者,中間那人揮舞骨杖,岩漿柱立即改變方向,如火龍般咆哮著纏向三人。
淩月急忙催動玄冰鏡:“玄冰結界!”紫芒瞬間展開形成半球形護盾,岩漿撞在盾上化作漫天蒸汽,在岩壁上凝結成細密的冰珠。這是她在秦風送來的典籍中學到的防禦法術,此刻施展起來已頗為熟練。
淩雲趁機祭出玉簡,青光化作數道藤蔓纏住兩名教徒:“乙木縛!”但這些教徒顯然是左護法的精銳,周身冒出黑火將青藤燒毀,同時祭出冰錐反擊。冰錐帶著硫磺味襲來,觸碰到地麵便炸裂成腐蝕性的酸霧。
“是冰火煞毒!”淩雲拉著淩月後退,“這些人修煉了幽煞教的邪術,水火屬性都帶著劇毒!”他腳踏七星步避開酸霧,長劍挽出青芒將第三名教徒的骨杖劈斷,卻見對方袖口飛出數道血絲,瞬間重組為新的骨杖。
大黃縱身咬住一名教徒的手腕,金色護毛被對方體表的黑火灼燒得滋滋作響。那教徒痛呼一聲,另一隻手拍出寒冰掌,卻被大黃靈活躲開,反而凍住了自己的同夥。淩雲見狀劍勢暴漲,青芒貫穿教徒心口,對方身體竟化作冰火兩團霧氣消散,隻留下一枚黑色的令牌。
解決三名教徒後,淩雲檢查陣旗發現陣圖已完成大半。這些刻著骷髏頭的陣旗以特殊的黑曜石打造,正不斷吸收地熱與寒氣轉化為煞氣。“必須毀掉陣眼。”他指著陣圖中心的凹槽,“這裡應該是放置陰陽玄冰火的位置。”
淩月撫摸著心口胎記,玄冰鏡投射出記憶碎片:年輕的玄鐵長老將一枚黑白相間的菱形晶體放入類似的凹槽中,周圍的水火之力立即變得溫順可控。“陰陽玄冰火能調和水火煞力,左護法想利用它強化陣法汙染靈脈!”
通道深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熔岩流動的轟鳴。一頭體長三丈的熔岩蜥從陰影中爬出,鱗片呈現出熔岩般的赤紅,卻在關節處凝結著萬年寒冰。它的眼瞳是純粹的漆黑,顯然被煞氣完全控製,口器中滴落著冰火交融的毒液。
“是被異化的守護妖獸!”淩雲認出這是火山溶洞的原生守護者熔岩蜥,但正常的熔岩蜥不會有冰屬性,“它體內的水火之力被煞氣扭曲了!”熔岩蜥咆哮著噴出冰火混合的吐息,所過之處岩石瞬間融化又凍結,形成奇異的玻璃狀物質。
淩雲拉著淩月躍到一塊巨石後,吐息擦著石頂掠過,留下焦黑的冰痕。“它的腹部沒有鱗片保護!”淩月指著熔岩蜥柔軟的下腹,那裡呈現出不同於體表的灰白色,“攻擊那裡!”
淩雲會意,長劍注入靈力化作青虹:“碧影刺!”劍氣如毒蛇般鑽向熔岩蜥下腹,卻被對方用尾巴抽開。熔岩蜥尾巴掃過的岩壁轟然崩塌,露出後麵隱藏的石室入口,裡麵隱約可見幽藍的光芒。
“節點在石室裡!”淩雲喊道,同時祭出火符吸引熔岩蜥注意。玄冰鏡突然發出警示,他急忙將淩月推開,自己卻被熔岩蜥的冰爪掃中肩頭,頓時感到冰火兩重的劇痛,傷口處一半焦黑一半結冰。
“淩雲!”淩月驚呼著催動玄冰鏡,紫芒化作鎖鏈纏住熔岩蜥的四肢。這是她新領悟的法術“玄冰鎖”,能暫時禁錮妖獸行動。大黃趁機撲向熔岩蜥下腹,金色利爪撕開一道口子,黑色的血液混合著岩漿噴湧而出。
熔岩蜥吃痛狂躁起來,體表爆發出強烈的能量波動,竟要自爆同歸於儘。淩雲見狀不妙,忍著劇痛衝過去將淩月護在身後,玉簡懸浮頭頂爆發出最強青光:“乙木結界?困!”無數青藤從地麵鑽出,將熔岩蜥層層包裹成巨大的綠繭。
轟然巨響中,綠繭劇烈膨脹又迅速收縮,最終化作一堆冒著青煙的藤蔓灰燼。淩雲被衝擊波震得氣血翻湧,肩頭的傷口裂開,鮮血染紅了衣襟。淩月急忙取出秦風帶來的療傷丹藥,剛要喂給他,卻見灰燼中亮起一點幽藍光芒。
“那是什麼?”淩月小心翼翼地靠近,發現是一塊鴿子蛋大小的晶體,一半赤紅如焰,一半幽藍似冰,正是記憶碎片中出現的陰陽玄冰火!但此刻的玄冰火黯淡無光,表麵布滿黑色的裂紋,顯然被煞氣侵蝕得不輕。
“它還有救。”淩雲接過玄冰火,感受到其中微弱卻頑強的脈動,“雪蓮的靈力或許能淨化它。”他取出水晶匣,發現裡麵隻剩下雪蓮的花芯,猶豫片刻還是將其捏碎,混入自己的靈力注入玄冰火中。
晶體表麵的黑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黑白兩色逐漸恢複光澤,散發出溫和的能量波動。當最後一道黑紋消失時,玄冰火突然懸浮起來,自動飛向石室入口,在那裡投射出完整的靈脈節點影像——一塊被冰火煞氣包裹的巨大水晶,水晶中封印著蜀山正統的符文。
“原來節點被封印在水晶裡。”淩月恍然大悟,“需要陰陽玄冰火才能解除外層封印。”玄冰火飛到石室門口突然停下,黑白光芒交替閃爍,似乎在警示危險。淩雲握緊長劍率先踏入石室,發現裡麵彆有洞天。
石室中央矗立著丈許高的水晶柱,表麵流淌著冰火兩色的煞氣,內部隱約可見蜀山符文在掙紮。水晶周圍站著五名黑袍教徒,為首者是個身材高大的老者,麵容隱藏在兜帽下,隻露出一雙閃爍著幽光的眼睛,手中握著與玄冰火同款的凹槽法杖。
“左護法!”淩雲瞳孔驟縮,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正主。左護法發出沙啞的笑聲:“果然是聖女後人,居然能淨化玄冰火。把它交出來,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點。”他周身浮現出黑白兩色的氣焰,正是冰火煞力凝聚的標誌。
淩月將玄冰火護在身後:“休想利用它汙染靈脈!”玄冰鏡在她頭頂旋轉,紫芒與玄冰火的光芒相互呼應,形成奇特的能量流。左護法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玄冰鏡配陰陽玄冰火,真是天作之合。有了它們,幽煞始祖就能重見天日了!”
五名教徒同時出手,三道冰錐與兩道火球交織成網罩向淩雲。他將淩月護在身後,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劍氣劈開冰火攻擊,卻發現被打散的能量竟會重組。“他們的法術能相互轉化!”淩雲心中一凜,這正是陰陽煞陣的威力。
左護法趁機掐訣,水晶柱上的煞氣突然暴漲,化作一頭冰火雙頭蛇撲來。蛇頭一個噴吐寒氣,一個噴射岩漿,所過之處石室地麵迅速凍結又融化。淩雲祭出所有火符抵擋岩漿,同時對淩月喊道:“用玄冰鏡引月華之力,淨化水晶柱!”
淩月點頭應是,玄冰鏡飛到水晶柱上方,投射出一道皎潔的月光。但月光剛接觸到煞氣就被扭曲,反而激起更狂暴的能量波動。左護法冷笑:“沒用的,這水晶柱被我用九十九個生魂祭煉過,隻有陰陽玄冰火能暫時壓製它。”
淩雲突然想起記憶碎片中的畫麵:“需要玲瓏心的靈力配合!”他對淩月喊道,“用你的蓮花胎記!”淩月會意,心口的蓮花胎記飛離身體,與玄冰火、玄冰鏡形成三角之勢。三者光芒交織的瞬間,一段完整的咒語浮現在石室空中:
“陰陽相濟,水火既濟,以玲瓏心為引,玄冰鏡為媒,封煞!”
隨著咒語念出,水晶柱上的煞氣劇烈翻騰,似乎在抵抗淨化。左護法見狀不妙,親自出手攻向淩月:“給我停下!”他手中法杖射出黑白兩色的光刃,所過之處空間都泛起漣漪。
淩雲擋在淩月身前,用身體硬接了這一擊。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感覺五臟六腑都被冰火之力撕裂。但他死死護住身後的淩月,玉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青光,將兩人籠罩其中。“快走……去淨化節點……”
大黃撲向左護法,卻被對方輕易震飛,撞在石壁上昏死過去。淩月含淚看著重傷的淩雲和昏迷的大黃,咬緊牙關繼續催動咒語。蓮花胎記、玄冰鏡和陰陽玄冰火同時爆發出強光,形成一道貫穿石室的光柱,強行壓製住水晶柱的煞氣。
水晶柱內部的蜀山符文終於重見天日,流轉著柔和的青光。淩月按照記憶中的步驟,將玄冰火嵌入水晶柱頂端的凹槽,然後將手掌按在符文上:“以聖女之名,重鑄封印!”
水晶柱突然劇烈震動,冰火煞氣與青光激烈碰撞,整個石室開始崩塌。左護法被青光逼得連連後退,眼中充滿不甘:“你們贏不了的!還有第三個節點……始祖大人一定會降臨!”他化作一道黑煙遁出石室,留下的教徒則被青光淨化成飛灰。
隨著最後一道符文亮起,水晶柱散發出穩定的青光,地熱溫泉的蒸汽變得純淨起來,不再夾雜硫磺味。淩月急忙跑到淩雲身邊,發現他氣息微弱,肩頭的傷口已經發黑。她毫不猶豫地將玄冰火貼在淩雲傷口上,同時注入自己的靈力。
玄冰火的溫和能量緩緩修複著淩雲受損的經脈,黑白光芒流轉間,傷口處的焦黑與冰凍逐漸消退。大黃也悠悠轉醒,一瘸一拐地蹭著淩月的手心,發出委屈的嗚咽聲。當石室徹底穩定下來時,玄冰鏡投射出第三個節點的位置——位於蜀山主峰的通天塔頂。
“通天塔……”淩雲掙紮著坐起,“那裡是蜀山靈力最濃鬱的地方,也是守護大陣的核心。”他看著懸浮在空中的玄冰火,此刻它已完全恢複光澤,正圍繞著淩月緩緩旋轉,“看來它認你為主了。”
淩月收起玄冰火,扶著淩雲走出石室:“秦風說望月台暫時穩住了,但長老們都受傷了,我們必須儘快趕到通天塔。”通道外的地熱溫泉已經恢複清澈,不再有岩漿氣泡冒出,白色的蒸汽中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
大黃突然對著溫泉低吼,水麵浮現出玄鐵長老的虛影,神情焦急:“小心左護法的真實目的!他要的不是汙染節點,而是用陰陽玄冰火啟動通天塔的獻祭陣!”虛影消散前,一枚青銅鑰匙從水中浮出,落在淩月手中。
“獻祭陣?”淩雲握緊青銅鑰匙,“看來左護法真正的目標是通過獻祭陣直接打開幽冥之門。”他望著蜀山主峰的方向,通天塔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那裡將是最終決戰的戰場。
三人一犬踏上歸途,玄冰鏡的紫芒與陰陽玄冰火的黑白光芒交織,在身後留下淡淡的光軌。溫泉邊的岩石上,一滴黑色的血液悄然滲入地下,與之前冰原上的陰煞之氣遙相呼應,在無人察覺的深處彙聚成暗流。
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儘頭時,通天塔頂突然閃過一道血色紅光,隨即被濃鬱的烏雲籠罩。狂風再次掀起,吹動著蜀山各處的靈脈節點,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驚天變故。淩雲握緊長劍,感受著體內逐漸恢複的靈力,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