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毯穿過煞氣漩渦時劇烈震顫,淩雲將斷劍橫在身前,劍魂青光在周身形成護罩。那些彌漫的黑氣中夾雜著無數冤魂虛影,它們撞擊護罩時發出淒厲的哀嚎,聽得人心頭發麻。淩月背著昏迷的李昱,雙手緊按懷中的玄冰火,晶體表麵的靈脈圖正不斷閃爍紅光——九條主脈已有六條被煞氣汙染。
“還有三裡就到通天塔頂!”淩月突然指向前方,玄冰鏡投射出塔頂畫麵:幽冥之門已完全洞開,門內伸出的鱗片巨手正抓住塔簷,骨修玄的頭顱上生著彎曲的犄角,雙眼燃燒著幽綠鬼火。門扉周圍刻滿血色符文,每道符文都在滲出粘稠的黑血,順著塔身流淌成河。
大黃突然對著下方狂吠,飛毯側麵的雲層中衝出數道黑影。是幽煞教左護法帶著教徒攔截,他手中骨鞭纏繞著鎖鏈,鎖鏈末端掛著三顆跳動的人心:“攔住他們!始祖大人破封之際,誰也不能打擾!”
淩雲將斷劍拋給淩月:“保護好自己!”他縱身躍下飛毯,乙木靈力在腳下凝聚成青藤,借力衝向最近的教徒。劍光閃過,三名教徒應聲墜亡,但更多黑影從雲層中湧現,他們竟用人皮製成翅膀,在空中靈活穿梭。
“這些是蝕骨堂的‘飛屍衛’!”淩月認出教徒背後的翅膀,那是用活人皮膚混合煞氣煉製而成,“他們的心臟被煉成了傀儡核心,殺不死!”玄冰鏡射出冰錐,卻被左護法的骨鞭輕易擊碎。
左護法冷笑一聲,骨鞭突然化作數道黑影,纏住了飛毯的四角:“小丫頭片子,你的玄冰鏡倒是件寶貝,正好獻給始祖大人!”他猛地發力,飛毯瞬間失控下墜,淩月連忙將李昱護在身下,大黃則對著骨鞭噴出金色火焰。
千鈞一發之際,淩雲的斷劍突然自動飛回手中。他踩著青藤縱身躍起,劍魂之力催動到極致:“蜀山?萬劍歸宗!”無數飛劍虛影從斷劍中湧出,如暴雨般射向飛屍衛。那些人皮翅膀遇劍即碎,教徒們慘叫著墜入下方的煞氣漩渦。
“有點意思。”左護法舔了舔嘴角,突然扯開黑袍,露出布滿肉瘤的胸膛——那些肉瘤竟長著眼睛,齊齊盯住淩雲,“就讓你見識我的‘百眼蠱’!”肉瘤爆開,無數複眼飛出,在空中組成巨大的邪陣,陣中射出黑色射線,所過之處青藤儘數枯萎。
淩雲落地時膝蓋一軟,強行催動靈力讓他氣血翻湧。他看著飛毯上搖搖欲墜的淩月,突然想起《神農百草經》中的記載,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斷劍上:“乙木?枯榮術!”劍身上的青玉玨紋飾亮起,周圍枯萎的青藤突然瘋狂生長,纏住了邪陣的射線,形成一道綠色屏障。
淩月趁機祭出玄冰火,黑白光芒順著骨鞭蔓延:“陰陽?寂滅!”左護法慘叫一聲,骨鞭瞬間凍結成冰雕,他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臂也被冰霜覆蓋,連忙斬斷手腕後退:“不可能!這不可能!”
“快走!”淩雲跳回飛毯,青藤屏障在邪陣衝擊下迅速瓦解。飛毯加速衝向通天塔頂,留下左護法在身後發出怨毒的詛咒。當他們落在塔頂平台時,撲麵而來的煞氣幾乎讓人窒息,幽冥之門散發的黑光將整個天空染成墨色。
骨修玄的頭顱轉動,幽綠鬼火盯住了他們:“又是蜀山的小娃娃……百年前你們的劍尊沒能封印我,現在憑你們?”巨手猛地拍來,淩雲舉劍相迎,斷劍與巨手碰撞的瞬間,他隻覺一股磅礴的陰寒之力湧入體內,震得他連連後退。
淩月立即將玄冰火貼在幽冥之門上:“快用靈脈回春術!”晶體表麵的靈脈圖投射到門上,九條主脈的位置清晰可見。淩雲忍著經脈劇痛,將靈力注入斷劍,劍尖在門扉上劃出複雜的符文——這正是《神農百草經》記載的靈脈節點,每激活一處,就能暫時壓製煞氣蔓延。
“第一處:凝碧崖!”淩雲將劍尖刺入門扉左側,青光順著符文蔓延,幽冥之門劇烈震動,煞氣噴湧的勢頭明顯減弱。但骨修玄的巨手也隨之拍來,淩月連忙用玄冰鏡抵擋,卻被震得噴出鮮血。
大黃突然咬住淩月的衣角,將她拖到安全區域。它對著幽冥之門狂吠,金色護毛豎起,竟在周身形成了小型的結界,暫時擋住了煞氣侵蝕。淩雲趁機激活第二處節點:“第二處:百草峰!”
此時玄冰鏡突然投射出執法堂的畫麵:石磊渾身是血,卻仍死死抱住趙執事的腿,他的土係靈力已耗儘,隻能用身體阻擋。趙執事獰笑著舉起骨刃,卻沒注意到身後趕來的執法堂弟子:“叛徒!你的死期到了!”
“第三處:雲霧山!”淩雲激活節點的同時,看到畫麵中石磊被救,終於鬆了口氣。但骨修玄的攻擊越來越猛烈,巨手拍碎了平台邊緣的石欄,碎石混合著煞氣如暴雨般落下。
淩月擦掉嘴角的血跡,蓮花胎記與玄冰火同時亮起:“該用那招了!”她咬破指尖,將血珠按在幽冥之門上,“血契共鳴?啟!”黑白光芒從她體內湧出,與淩雲的乙木靈力交織成太極圖。
“第四處:望月台!第五處:落星淵!”淩雲與淩月的靈力完全同步,斷劍如臂使指,接連激活兩處節點。幽冥之門的震動越來越劇烈,骨修玄發出痛苦的咆哮,巨手的動作明顯遲緩下來。
突然,平台下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藥塵長老帶著兩名丹師衝了上來,他們手中捧著還魂紫芝煉製的丹藥:“淩雲!這是解屍蠱毒的‘回春丹’,快讓李昱服下!”老丹師的長袍沾滿血跡,顯然一路殺上來不易。
淩雲接過丹藥的瞬間,玄冰鏡顯示李昱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淩月立即將丹藥喂入他口中,同時大喊:“第六處:寒潭洞!第七處:焚心穀!”隨著節點激活,幽冥之門的黑光開始變淡,骨修玄的頭顱上浮現出裂紋。
左護法突然從煞氣中衝出,他的斷臂處竟長出肉瘤組成的tentacle,直刺淩月後背:“給我死!”大黃縱身擋在前麵,金色結界瞬間破碎,它發出一聲哀鳴,重重摔在地上。
“大黃!”淩雲目眥欲裂,斷劍反手一揮,青芒將左護法的tentacle齊根斬斷。但這分神的瞬間,骨修玄的巨手抓住了他的肩膀,陰寒之力順著手臂湧入,他的皮膚迅速結冰。
“第八處:斷魂橋!”淩月含淚激活節點,黑白光芒全部注入幽冥之門,“淩雲!最後一處需要你的劍魂之力!”她撲過去抱住淩雲,將自己的靈力毫無保留地渡給他。
血契共鳴的力量讓淩雲瞬間清醒。他看著懷中的淩月,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大黃,看著藥塵長老奮力抵擋煞氣,突然想起清虛道長的話:“幽冥之門需以陰陽調和之血封印。”他握緊斷劍,將所有靈力凝聚於劍尖:“最後一處:蜀山主峰!”
斷劍刺入幽冥之門的刹那,淩雲與淩月的精血同時融入其中。太極血陣在門扉上亮起,九條主脈的符文全部激活,形成一個巨大的封印。骨修玄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巨手在青光中寸寸消融,整個幽冥之門開始收縮,那些血色符文紛紛剝落。
左護法見勢不妙想要逃走,卻被恢複意識的李昱用最後力氣纏住:“你……休想……”李昱胸前的骨刃突然爆發出金光,與幽冥之門的封印產生共鳴,左護法連同他的肉瘤一起被金光吞噬。
當幽冥之門徹底關閉的瞬間,通天塔頂爆發出耀眼的青光。淩雲抱著昏迷的淩月跪倒在地,斷劍插在地麵,劍身的青玉玨紋飾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大黃搖搖晃晃地走到他身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背。
藥塵長老檢查著李昱的傷勢,驚喜地發現屍蠱毒素正在消退:“有用!回春丹有用!”老丹師看著關閉的幽冥之門,眼中滿是欣慰,“百年了……蜀山終於再次守住了靈脈。”
遠處的天空,煞氣漩渦正在消散,陽光透過雲層灑下,照亮了滿目瘡痍的蜀山。淩雲望著懷中的淩月,她的蓮花胎記仍在微微發光,與玄冰火的光芒交相輝映。他知道,這場戰鬥贏了,但幽煞教的臥底還沒清除,骨修玄也隻是被暫時封印。
斷劍突然發出輕鳴,劍身浮現出清虛道長的虛影,他對著淩雲溫和一笑,然後化作光點消散在空氣中。淩雲握緊劍柄,心中默念:師叔,我們做到了。
此時,玄冰鏡突然自動亮起,顯示出執法堂的畫麵:趙執事被押跪在地上,他的嘴角卻掛著詭異的笑容,而在他身後的陰影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緩緩走出——那是本該在劍塚犧牲的蝕骨堂弟子,他的左眼閃爍著黑色晶石的光芒。
淩雲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