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劃破晨霧時,罡風層的氣流如利刃般切割著船身。淩月立於船頭,玄冰鏡懸浮在掌心緩緩旋轉,鏡麵投射出的護罩將十二名蜀山弟子籠罩其中。她衣襟上的蓮花胎記泛著淡淡紅光,與懷中玉杯碎片產生共鳴,指引著通往聖羽城的航向:“保持陣型,罡風核心區的時間亂流會乾擾靈力感知。”
船頭雕刻的朱雀紋突然亮起,發出尖銳的嘶鳴。負責掌舵的弟子驚呼出聲:“淩師姐!羅盤失靈了!”飛舟劇烈顛簸,原本清晰的航向在鏡麵上扭曲成雜亂的光帶。淩月指尖劃過鏡麵,陰陽魚圖案飛速旋轉:“是煞氣汙染了星象!啟用‘北鬥定位訣’!”
十二名弟子立即結成劍陣,靈力注入飛舟底部的七星紋。船身亮起青光,在罡風層開辟出一條臨時航道。淩月趁機將星辰砂撒向玄冰鏡,鏡麵瞬間映出萬千星辰:“找到了!聖羽城的星辰精金在求救!”她指向西北方,那裡有一點微弱的金光在黑暗中閃爍,如同瀕死的螢火。
飛舟闖入時間亂流帶時,詭異的景象接踵而至。有的弟子突然青絲染霜,有的則短暫變回孩童模樣,玄冰鏡的護罩上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紋。淩月將玉杯碎片按在鏡麵上,蓮花胎記射出紅光與金光相連:“鏡花水月?時空錨定!”護罩瞬間穩定,所有異象消失無蹤。
“這些亂流和且末古城的時空裂隙相似。”一名年長的弟子檢查著法器,發現羅盤指針竟在倒轉,“但更加狂暴,像是有人在刻意攪亂罡風層的星軌。”淩月凝視著玄冰鏡中不斷擴散的黑氣:“是骨修玄的煞氣在侵蝕星辰之力,聖羽城恐怕已危在旦夕。”
飛舟穿出罡風層時,懸浮於雲海之上的聖羽城終於顯露真容。這座由星辰精金築成的城池本該如展翅的巨鷹般璀璨,此刻卻被灰蒙蒙的煞氣籠罩,城郭邊緣的羽翼狀塔樓半數崩塌,頂端的星辰儀完全熄滅,如同失去瞳孔的眼睛。
“護城的‘周天星鬥陣’失效了。”淩月的聲音帶著寒意,玄冰鏡照出城內的景象:街道上的羽人眼神空洞,機械地走向中心祭壇,他們的羽翼失去光澤,根部纏繞著黑色絲線,“白澤果然用煞氣汙染了天願術,這些族人正在被抽取願力。”
飛舟降落在殘破的城門外,觸地的瞬間揚起無數星塵。那些本該蘊含星辰之力的精金碎屑竟帶著腐蝕性,在甲板上留下細密的坑窪。淩月彎腰拾起一粒碎屑,玄冰鏡立即發出預警:“煞氣已與星辰精金融合,強行入城會被當成入侵者。”
城門兩側的石獅突然睜開眼睛,石口中噴出黑色火焰。火焰落地化作身披黑甲的守衛虛影,手中長矛直指眾人:“擅闖聖羽城者,死!”這些傀儡身上的符文與且末古城的沙蟲如出一轍,顯然是骨修玄的手筆。
“蜀山弟子聽令!”淩月玄冰鏡脫手飛出,在空中化作十二麵冰鏡,“鏡像分身?符咒陣!”十二名弟子各站一麵冰鏡前,指尖在鏡麵上繪製符篆,瞬間形成十二道火龍直衝守衛虛影。火焰擊中虛影時發出刺耳的尖嘯,黑氣與火光交織成詭異的漩渦。
激戰中,一名弟子不慎被黑火燎到衣袖,立即發出慘叫——接觸處的皮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化。淩月迅速甩出清心玉露:“不可觸碰黑火!這是被汙染的‘星辰劫火’!”她掌心結印,十二麵冰鏡合為一體:“冰封千裡?星塵滅!”
寒氣彌漫中,黑甲守衛化作冰雕,隨即碎裂成星塵。但城門內側又湧出更多虛影,且實力遠超之前。淩月發現它們的行動軌跡與星辰儀的運轉規律相似,立即喊道:“攻擊它們胸口的星紋!那是煞氣核心!”
戰鬥間隙,石磊贈予的大地髓突然在行囊中發熱。淩月取出玉盒,隻見原本瑩白的髓石竟滲出絲絲金線,與城門上的凹槽完美契合。她靈光一閃,將大地髓嵌入凹槽:“三族盟約的信物能暫時壓製煞氣!”
城門發出沉悶的轟鳴,緩緩向內開啟。露出的通道兩側站滿了羽人衛兵,他們雖未發起攻擊,但眼神中的迷茫與痛苦顯而易見。淩月收起玄冰鏡,蓮花胎記發出柔和的紅光:“我是羽族遺脈淩月,特來喚醒星辰儀。”
衛兵們的羽翼微微顫動,似乎在掙紮。為首的羽人隊長沙啞地說:“白澤大人有令,任何外來者都需接受‘天願試煉’。”他指向通道儘頭的高台,那裡布滿了扭曲的符文,“通過試煉者方能麵見羽王。”
淩月等人踏上高台時,地麵突然亮起陣法。十二名弟子瞬間被傳送到不同方位,玄冰鏡的聯係也被切斷。高台中央升起白澤的虛影,他身披星辰法袍,笑容卻帶著刺骨的寒意:“淩仙子遠道而來,何不體驗我族的天願術?”
淩月發現自己置身於幻境之中。眼前是羽族聖地的繁榮景象,年輕的白澤正帶領族人祭祀星辰儀,願力凝結成金色的河流注入儀器。但畫麵突然扭曲,白澤將黑色煞氣引入願力河,羽人們的慘叫聲中,星辰儀開始滲出黑氣。
“這就是你所謂的守護?”淩月厲聲質問,玄冰鏡自動護主,鏡麵浮現出真相——白澤與骨修玄的黑影在祭壇密談,用族人的願力交換增強煞氣的方法。幻境劇烈震蕩,白澤的虛影變得猙獰:“識時務者為俊傑,何不加入我們?”
“蜀山?破妄劍!”淩月以靈力化劍,劈開幻境。高台的陣法已被破去一角,十二名弟子正合力抵抗煞氣侵蝕。她立即拋出星辰砂:“以星辰精金為引,重塑陣眼!”金光與青光交織,暫時壓製了陣法的煞氣。
通道儘頭的議會大廳富麗堂皇,卻彌漫著壓抑的死寂。年幼的羽王坐在王座上,眼神空洞如傀儡,脖頸處纏繞著黑色絲線與白澤相連。白澤站在王座旁,手中把玩著一枚星辰精金碎片:“淩仙子果然有手段,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淩月的玄冰鏡突然劇烈震顫,鏡麵映出星辰儀的緊急畫麵:核心部位的精金正在碎裂,每碎一塊,就有一道黑氣射向昆侖方向。她終於明白:“你在用星辰儀催化煞氣!骨修玄承諾給你什麼好處?”
白澤冷笑一聲,周身浮現出星圖虛影:“老夫要的是永恒的生命。”他揮手召出四名羽族長老,他們的羽翼已完全黑化,“讓淩仙子見識下天願術的真正威力。”長老們結印的瞬間,大廳內的空氣變得粘稠,仿佛有無形的鎖鏈纏繞全身。
“鏡像分身術!”淩月的身影分化成十二個,同時結印,“冰魄銀針?星羅棋布!”銀針穿透長老們的防禦,擊中他們背後的煞氣節點。但長老們毫無痛覺,反而吸收銀針的靈力壯大自身:“沒用的,被天願術綁定者不死不滅。”
激戰中,淩月發現長老們的攻擊間隙與星辰儀的運轉周期一致。她立即傳音給弟子:“引他們到星辰精金柱下!”十二名弟子會意,故意露出破綻,將長老們引至大廳四周的精金柱旁。
淩月抓住機會,將玉杯碎片拋向空中:“以羽族血脈起誓,喚醒星辰精金!”蓮花胎記爆發出耀眼的紅光,與精金柱產生共鳴。原本黯淡的柱子亮起金光,將四名長老困在中央,他們身上的煞氣如同遇到克星般消散。
白澤見狀,竟直接扯斷與羽王相連的絲線。年幼的羽王發出痛苦的**,周身願力化作實質,被白澤儘數吸收:“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彆怪老夫心狠手辣!”他周身星圖旋轉,無數星辰精金碎片在大廳內組成殺陣。
“就是現在!”淩月玄冰鏡與玉杯碎片共振,“星隕術?碎月!”鏡麵射出的藍光擊中星圖核心,白澤的殺陣出現短暫紊亂。十二名弟子趁機祭出飛劍,精準刺入殺陣的薄弱點:“蜀山?七星破陣!”
殺陣崩潰的瞬間,白澤化作一道黑光衝出議會大廳。淩月並未追擊,而是迅速來到羽王身邊,將清心玉露滴入他口中:“快告訴我星辰儀的核心在哪?再晚就來不及了!”蘇醒的羽王指向殿後的高塔:“在…在觀星台底層…有先祖的守護陣…”
此時玄冰鏡突然投射出緊急畫麵:石磊在妖族秘境遭遇幻境,淩雲在昆侖遭遇煞氣埋伏,李昱在南疆被巫族阻攔。畫麵最後,骨修玄的黑影在昆侖祭壇冷笑:“三族齊聚之時,便是時空歸一之日。”
淩月握緊玉杯碎片,蓮花胎記的光芒愈發明亮:“弟子們留守議會廳,保護羽王!”她縱身躍出窗口,玄冰鏡在身後化作飛毯,“我去喚醒星辰儀,你們儘快用三族共鳴符聯係蜀山!”
飛向觀星台的途中,淩月發現聖羽城的護城陣紋正在自我修複。星辰精金在她的血脈之力感召下,開始驅逐煞氣,街道上的羽人逐漸恢複神智。她心中燃起希望,加快速度衝向那座象征羽族榮耀的最高建築。
觀星台底層的石門刻滿了古老的星圖。淩月將玉杯碎片與星辰砂同時嵌入凹槽,石門緩緩開啟,露出中央的星辰核心——一塊籃球大小的星辰精金,正被黑色煞氣包裹,表麵布滿裂紋。周圍的石壁上,三族盟約的壁畫已被煞氣侵蝕大半。
“以羽族聖女之名,敕令星辰歸位!”淩月掌心按在星辰核心上,蓮花胎記的紅光與核心的金光融為一體。煞氣發出淒厲的尖叫,試圖反撲,但在兩種力量的夾擊下節節敗退。核心的裂紋開始愈合,散發出的光芒逐漸驅散聖羽城的陰霾。
當第一縷純淨的星辰之力射向天空時,淩月感到玄冰鏡傳來震動。她取出鏡子,隻見上麵浮現出清虛道長的留言:“白澤攜部分星辰精金逃往昆侖,速鞏固聖羽城防禦,三日後月滿之時,昆侖將有大變。”
淩月望著逐漸恢複光彩的聖羽城,握緊了手中的星辰精金碎片。她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勝利,真正的決戰還在昆侖等待著他們。但此刻,她心中充滿信心——隻要三族同心,無論骨修玄的陰謀多麼可怕,他們都能找到破解之法。
觀星台頂端,修複的星辰儀重新開始運轉,投射出的星圖與蜀山、妖族秘境遙相呼應。淩月的身影立於星光之中,衣袂飄飄,宛如傳說中的羽族聖女。她取出三族共鳴符,注入血脈靈力:“聖羽城已暫時安全,等待下一步指令。”
符紙化作流光飛向天際的瞬間,整個聖羽城響起震天的歡呼。恢複神智的羽人們向著觀星台跪拜,他們的羽翼在星辰之力的滋養下重新煥發光彩。淩月知道,這場跨越時空的戰爭,他們已經贏下了關鍵的第一局,但更大的挑戰還在前方等待著三族的勇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