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闖秘境還是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還有哪些秘境可以進去,我還想去看看……”
歸鶴敲了敲她的發頂,笑聲飄散在晚風裡:“你鬨的動靜還不夠大?先歇會兒吧。現在把你這顆金丹溫養好了再說。”
“師父………”
時衿還想征求一下歸鶴的同意,她想出去看看。
“不行!”
清冷的嗓音激起窗外的仙鶴撲棱棱振翅飛過,帶起幾片落竹。
………………………
夜露已經打濕了青雲宗弟子院的飛簷。
謝依蘭坐在床上打坐,卻怎麼都靜不下心來。
從秘境回來已有好幾日了,可她總覺得魂魄像是被什麼東西勾住了,落在玄靈秘境的出口那裡,遲遲不肯歸位。
屋內的案幾上是擺放著一套簡陋的茶具,裡麵靈茶的熱氣早已散儘,。
謝依蘭有些出神的望著茶漬在杯底暈開一片暗沉的痕跡,像極了那個人遞過來的玉簡。
她至今還記得那人的模樣。
灰袍,舊靴,鬥笠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截蒼白得近乎透明的下頜。
那時秘境剛關閉,由於向清月鬨出的動靜太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師徒兩人奪走了,無人在意角落裡的她。
他不像個修士,反倒像個鬼魅一樣忽然就飄到了她身後,悄無聲息。
若不是他先開口,謝依蘭根本不會察覺到當時還有第二個人。
“你看起來很不甘心啊。”
他的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又啞又澀,卻精準地戳中了謝依蘭心底最隱秘的那根刺。
她當時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
不甘心?她當然不甘心!
憑什麼時衿就能得到這麼多人的認可?
憑什麼那個處處不如她的女人,總能得到氣運眷顧?
她明明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特殊的人!
向清月不過是個偏僻小山村的村姑,如果沒有那次收徒大會,她將永遠做一輩子的村姑,生活在最底層!
如今卻踩著她的頭,成了太上長老的親傳,成了整個青雲宗乃至修真界都議論紛紛的天之驕女!
“與你何乾?”
謝依蘭當時是這麼回的,語氣裡的戾氣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那人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裡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嘲弄。
“自然與我無關。隻是看你這模樣,怕是連你自己都把自己騙過去了吧!”
謝依蘭猛地抬頭,想看清鬥笠下的臉,卻隻看到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陰影。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針,紮破她精心維持的體麵。
將她內裡那些齷齪的、見不得光的心思全都挑了出來。
是啊,她是青雲宗的弟子,是名門正派,要守清規,要重德行。
在現代時,雖然乾的都是殺手的活,但他們的組織也隻接一些國際刺殺案。她的觀念也被影響著往正派方向走。
可向清月突破金丹那天,宗門的長老和弟子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未來的頂梁柱,連那些嫉妒的人的眼裡也都有羨慕的神色……
謝依蘭站在人群裡,隻覺得那些鐘聲像重錘一樣砸在她心上,砸得她五臟六腑都在疼。
憑什麼?
“你想不想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