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父親總是一副威嚴模樣,哪怕上一世如此對她,也從未有過這般狼狽淒慘的光景。
方宏德被扔在地上,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渾濁的眼睛半睜著,連看她一眼的力氣都沒有。
“呸!硬骨頭!審了三個時辰,連個財寶的影子都沒問出來!”
一個牢頭啐了口,粗啞的聲音在空蕩的牢房裡格外刺耳。
“上頭說了,既然男丁嘴硬,就把女眷都拉去審!我倒要看看,這財寶能長翅膀飛了不成?看是她們的骨頭硬,還是咱們的刑具硬!”
這話像道驚雷劈在方知雪心上,她猛地回神,眼底瞬間翻湧著慌亂與戾氣。
她怎麼能去受審?
那些刑具光是想想就讓她頭皮發麻,更何況她心裡還藏著空間的秘密。
若是被屈打成招,或是在刑訊下失了神智,把那荒誕的空間之事說出來,豈不是要被當成瘋子?
女眷們嚇得不知所措,一時間,牢房中全是啜泣聲。
“你們不能動我!我父親是朝廷命官!”
方知雪掙紮著爬起來,撲到牢門前,指甲死死摳住冰冷的鐵欄,指縫裡滲出紅痕也渾然不覺。
她臉上沒了半分冷靜,隻剩色厲內荏的慌亂,聲音因恐懼而發顫,卻還強撐著往日的驕橫。
“我要見陛下!我要鳴冤!”
牢頭看她的眼神像在看跳梁小醜,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見陛下?鳴冤?”
他嗤笑一聲,
“現在的方家,不過是待死的罪囚!還想鳴冤?先熬過刑房再說吧!”
方知雪被他拽得一個趔趄,重重撞在牢門上,額頭磕出一片紅印。
她掙紮著想要甩開那隻粗糙的手,可女子的力氣在牢頭麵前如同螻蟻,任憑她如何扭動、哭喊,都掙脫不開那鐵鉗般的桎梏。
冷硬的地麵從腳底傳來寒意。
方知雪看著父親在地上微弱起伏的胸膛,一股從未有過的絕望瞬間淹沒了她。
她忽然覺得,這場重生,那消失的空間、甚至父親如今的慘狀,都像是一張早已織好的網。
而她,不過是網中自欺欺人的獵物。
那……她還能打贏這場翻身仗嗎?
“放開我……放開!”
她的哭喊漸漸弱了下去,臉色徹底灰敗,原本亮得嚇人的眼睛也失了神采,隻剩下一片空洞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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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臨那邊也是如此。
在他剛睡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銬上了鎖銬,押到了牢房裡。
短短幾個時辰,他就從高高在上的官家子弟淪為了罪臣之子。
天堂和地獄,一念之間。
可還沒等他消化事實,又被拉去一頓鞭打審問。
這一係列操作下來,將他這輩子沒吃過的苦統統都吃了一遍。
疼的他嘴唇發白,冷汗直冒。
半條命都差點丟了。
時衿隱身看著這場鬨劇,還不忘給他加點料。
她給江臨的傷口處撒了些能放大人的痛苦的藥粉,保證能讓他體驗到從未有過的疼痛。
這才滿意的拍拍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