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就立在軟榻前兩步遠的地方。
一身玄色勁裝,腰束玉帶,連垂著的手都繃得筆直。
他跟著溫辭霄從幼時纏綿病榻,到如今隱忍蟄伏。
前些年被三位皇子擠得幾乎無立足之地,
明明溫辭霄對他們沒有構成任何威脅,但他們還是不斷的給溫辭霄製造麻煩。
如今總算是能爭口氣了。
溫辭霄如今被婠傾姑娘調理得氣色漸佳,不僅身體漸漸好起來了,連腦子都比平時聰明了好幾倍。
眼下這口氣,終於能鬆快些,也終於能“動”了。
“朝堂上的動靜,你盯了半月,該摸的差不多了吧?”
溫辭霄先開了口,聲音不高,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篤定。
他抬眼看向林風,眼底沒了往日的病氣,反倒添了些銳利的光。
“主子,屬下已經打聽的差不多了。”
林風談起正事,瞬間認真起來。
“太子雖然被囚禁,但戶部的勢力依舊強大,不可小覷。
“而且聽皇上身邊的人說,很有可能會被重新放出來。這次雖然生氣,但到底是他疼愛了許久的皇子,皇上看情況有些舍不得。”
“嘁…”
聽到這裡,溫辭霄忍不住冷笑。
他那個父皇什麼樣他還不清楚嗎?
什麼父子情深,不過是害怕另外兩個獨大,把他放出來再接著鬥罷了。
“你繼續。”
“是。”
林風拱了拱手。
“二皇子攥著禁軍三成兵力,後麵還有貴妃母家的支持,五皇子雖然麵上對誰都和善,但一直躲在後麵跟江南鹽商勾連得緊。”
“這三人,像三塊石頭堵著路,得挪開了。”
林風垂首,聲音穩得很:
“是。”
“屬下在查的過程中,太子上個月剛從江南鹽道挪了五十萬兩白銀入私庫,賬冊上卻填的是‘漕運損耗’。
二皇子暗中給禁軍副統領送了三柄玉如意,還把自己的表舅安插在了神機營;
五皇子更隱蔽,之前借著賑災的由頭,把江南三個鹽場的經營權都給了他母家的商號。
“隻是……”
他頓了頓,抬眼時帶著幾分顧慮。
“三位皇子勢力盤根錯節,太子與二皇子明爭暗鬥,五皇子又慣會坐收漁利,咱們一直隱在暗處,若是貿然動手,怕會打草驚蛇。”
“誰讓你貿然動手了?”
溫辭霄輕笑一聲,指尖把密函扔在榻邊的小幾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要的就是‘渾水摸魚’。”
“你先從太子下手,把他挪白銀的賬冊副本,漏給二皇子的人。”
“記住,做得隱蔽些,彆讓人查到咱們頭上。”
“二皇子本就眼饞戶部的權,見了這把柄,定然會借著‘查漕運’的由頭鬨起來,到時候太子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盯著咱們?”
林風馬上反應過來,接過話頭,躬身應道:
“屬下明白!等太子和二皇子鬥起來,朝堂必定亂作一團,五皇子定然會趁機搶好處,到時候咱們再……”
“再順著五皇子鹽場的線查。”
溫辭霄指尖輕輕敲著軟榻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