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丫鬟?婠傾她人呢?”
“白小姐聽說早早就回府了。奴才這就去派人接姑娘過來?”
內侍求生欲滿滿,擦了擦額頭的汗,趕緊補救道。
溫辭霄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不必了。讓她回去歇息吧,這些日子她也辛苦了。”
自從他挑明了這段關係後,兩人就陷入了一場這樣奇怪的氛圍中。
他知道,時衿需要時間,他願意等。
哪怕等一輩子,他也願意。
窗外的陽光照進來,落在文書上,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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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之地漸入冬,風總裹著沙,像無數細針,紮得人皮膚發疼。
“也不知太子那邊怎麼樣了………”
江臨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連日乾活帶來的疲憊。
他抬頭望向屋外,鉛灰色的天低得仿佛要壓下來。
心裡不住的期待著。
此時的方知雪也在心裡默默數著日子。
這一個月的體力勞動讓她無數次想起前世被屈辱對待的日子。
她以為自己可以忍耐,可似乎,她高估了自己。
這裡的每一天她都覺得如同地獄。
她安慰自己,沒關係,隻要太子能順利登基,隻要等過這幾個月,一切都還能挽回。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
伴隨著驛卒扯著嗓子的吆喝,破屋門口的枯樹枝被風刮得“吱呀”響。
江臨手裡的碎石子“啪”地掉在地上,心提到了嗓子眼。
方知雪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像是心有所感,膝蓋撞到石頭也沒覺出疼。
“新帝登基了!新帝登基了!”
驛卒的聲音穿透風沙,清晰地傳進兩人耳朵裡。
方知雪的心臟猛地一跳,眼淚瞬間就湧了上來。
她抓住江臨的胳膊,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江臨,你聽!是新帝!肯定是太子,肯定是!”
處在興奮中的她絲毫沒發現相比前世,這一世登基提前了近一年。
江臨也顧不得兩人之前的恩怨,紅了眼,重重地點頭,聲音都在發顫:
“是,定是太子殿下,他那麼多心腹助力,怎會不成……”
可話音還沒落下,驛卒後麵的話就像一盆冰水,從頭頂澆到腳底板。
“你們猜新帝是誰?不是太子!是三皇子溫辭霄!那個天天咳得像要斷氣的三皇子!”
驛卒的語氣裡滿是不可思議。
“還有啊,聽說太子早就自殺了,就在半個月前,消息一直被壓著,直到今日才放出來!”
“轟”的一聲,方知雪覺得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她僵在原地,耳朵裡嗡嗡作響,驛卒後麵說的什麼,她一句也聽不清了。
不是太子?
是三皇子?
怎麼會是他?
那個在前世裡,早就病死的人?
方知雪霎時間隻覺渾身血液逆流,瞳孔地震,皮膚上汗毛豎起,整個人僵在原地。
“不可能……”
她喃喃地說,聲音細得像蚊子叫。
“一定是你們弄錯了,怎麼會是三皇子,他明明很早之前就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