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狼注意到颶風的語氣已經變得不容置疑,他緩緩歎了口氣:“好吧,但是現在淩卓狀態不佳,我會以她的生命安全為前提,能讀取多少就讀取多少。”
颶風也做出了讓步,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將掌心蓋在淩卓的眼睛上,夜狼閉上眼睛,感受著淩卓虛弱的生命力。
升入到她的記憶當中,當夜狼剛潛入成功時,他看到的就是敵人將烙鐵狠勁兒地壓在她的脖頸上。
那一瞬間,夜狼都嗅到了皮肉烤熟的味道。
咬緊牙關,夜狼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停跳了,更不必說此時此刻的淩卓。
被掉在十字架上,她像是隕落的神明。
“啊——”
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當敵人將烙鐵拿走的時候,淩卓脖頸上皮肉都已經融化,被扯出一道道長絲。
“不……”夜狼緊咬著牙關,即便他知道自己隻是在讀取記憶,可還是忍不住上前走了一步,手停在空中,呼吸在這一瞬間都逐漸凝滯。
這一幕,他太熟悉了。
他曾經將淩卓從科研部帶出來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傷痕累累,作為實驗品,無聲地向自己求助。
這一次,即便知道隻是記憶,可夜狼還是忍不住走上前,看著鐵鏈被這些混蛋解開之後,一把扶住了從十字架上掉下來的淩卓。
他的手從她的身體穿過,這一切不過都是泡影,但他下意識的就想要拉住她。
像是曾經在科研部那樣。
淩卓跪在地上,頭低垂著,接下來的酷刑讓夜狼不忍直視,他閉上眼睛想要自動無視這些畫麵,但是淩卓的慘叫聲還是讓他渾身戰栗。
緩緩跪在淩卓對麵,夜狼細細打量著她身上的傷疤,伸出手想要觸碰,但沒想到,下一秒,淩卓緩緩抬起頭——
就像是能夠看到夜狼一樣,淩卓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
就連夜狼自己都嚇了一跳。
畢竟,這是一段已經產生的記憶,對於夜狼來說,就像是在播放一段視頻。
可淩卓的視線平靜又淡然,盯著夜狼看了幾秒之後,她重新低下頭,在雜兵又用冰桶整個蓋住淩卓的頭時,淩卓反手將一個冰錐拿在手裡,它在淩卓的手中像是匕首一樣,很快刺穿了雜兵的喉嚨,而後淩卓被反剪綁在身後的雙手從腳下穿了過來,也正是在夜狼攻進來的時候,淩卓從刑訊室裡衝了出來,甩掉身後的雜兵之後躲進了門半掩著的電井間。
夜狼跟在淩卓的身後,等著她躲進去之後,他也身處電井間的黑暗之中。
他坐在淩卓對麵,看著她一臉鎮定地用冰錐對著門口,做好防禦姿勢。
很快,走廊裡傳來了響槍的聲音,夜狼知道,這肯定是他們已經攻打進來,和對方起了爭執。
最後,一個雜兵路過時一腳不小心關上了電井間的門,這個時候夜狼注意到淩卓已經閉上眼睛,她靠在牆上,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身上的傷還在流著血,可淩卓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來。
喉嚨乾澀地厲害,夜狼靜靜地陪著淩卓在這個黑暗的電井間裡坐了一會兒。
他自己看到這麼殘酷的畫麵都感覺心像是被捏了一把,更彆說已經經曆了這一切的淩卓。
她的痛苦沒有人能感同身受。
但夜狼願意去了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電井間的門終於被打開,夜狼看到了自己,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淩卓之前都隻是在休息,當自己打開電井間的門時,她懸著的心才放下,整個人的精神失去了最後的支撐,朝著自己想要伸出手求救的時候,也暈了過去。
從淩卓的大腦中出來,夜狼睜開眼睛的時候,延斯遞上來了一張紙:
“你哭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