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舒玥愣了一下，忍不住說道：“這麼遵紀守法的嗎！”
芸彩被她這脫口而出的話逗得抿嘴一笑，“無老板說，我們這兒不是法外之地。惡人自有律法懲處，私下處置反而容易沾一身腥，不值當。”
舒玥拍了拍芸彩的胳膊，“挺好，他做得挺好。這樣處理妥當，你也安心。”
舒玥見芸彩臉色還有些蒼白，伸手扶了扶她的胳膊：“你這剛緩過來，回屋再躺會兒，或者在這兒坐著曬曬太陽歇著，多養養精神才好。”
芸彩乖巧地點點頭：“嗯，都聽你的。”
舒玥不由分說地扶著芸彩坐回屋簷下的板凳上，自己則伸了個懶腰，四處張望了一下，精準地瞄中了院子角落裡一張看著就很舒服的躺椅。
她毫不客氣地躺了上去，調整到一個愜意的姿勢，溫暖的陽光灑滿全身，讓她舒服地眯起了眼，像隻慵懶的貓。
院子裡一時隻剩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舒玥幾乎要在陽光裡睡過去時，院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和王胖子那極具辨識度的嗓門，似乎在跟誰說著今天去查看了哪些地方。
緊接著，王胖子和張啟靈前一後走了進來。
胖子一眼就瞧見了屋簷下的芸彩，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快步湊了過去：“哎呦，芸彩，怎麼坐這兒吹風？感覺好點沒？胖哥我剛回來，有啥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他那股殷勤勁兒，讓人隔老遠都能感覺到。
躺在躺椅上的舒玥眼睛睜開一條縫，默默觀察著。
隻見胖子圍著芸彩噓寒問暖，一會兒問渴不渴，一會兒問餓不餓，恨不得把心掏出來似的。
而旁邊的小哥則一如既往地沉默，將帶來的工具放到牆邊，目光平靜地掃過院子，最後落在了舒玥這邊。
舒玥衝小哥勾了勾手指頭。
張啟靈頓了頓，還是安靜地走了過來，站在躺椅旁，垂眼看著她，用眼神詢問什麼事。
舒玥用下巴極其隱晦地指了指胖子那邊，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十足的八卦氣息：“喂，小哥，你看這胖子……他不會是對人芸彩這小姑娘有意思吧？”
張啟靈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似乎對胖子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非常乾脆地低聲回應了一個字：“嗯。”
得到確認的舒玥立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撇撇嘴，用氣音繼續對小哥吐槽：“嘖嘖，真是老牛吃嫩草啊……人芸彩看著最多二十出頭吧？這胖子多大了？他也真下得去手？”
張啟靈聽完，目光再次投向還在傻嗬嗬對著芸彩笑的胖子，沉默了兩秒，然後又轉回頭看著舒玥，非常認真地又點了一下頭，再次給出了一個字的評價：“嗯。”
仿佛在肯定舒玥“老牛吃嫩草”這個結論。
舒玥被小哥這一本正經附和吐槽的樣子逗樂了，噗嗤一下笑出聲，等笑夠了，看著張啟靈還跟棵鬆似的站在旁邊，雖然臉上沒什麼疲態，但想到他們一早就出去乾活，所以舒玥乾脆站起來。
她拍身下的躺椅扶手：“哎，小哥，彆光站著啊。去刨山，辛苦了吧？來來來，坐這兒歇會兒。”
張啟靈垂眸看了看躺椅，又看向她，輕輕搖了下頭，聲音平淡：“不累。”
“不累也坐著休息嘛。”舒玥故意板起臉，站起身直接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躺椅那邊帶。
她沒用什麼力，但張啟靈似乎遲疑了一下，還是順著她微弱的力道，順從地坐了下去。
舒玥抱著胳膊站在一邊，歪頭打量他。
陽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長長的睫毛垂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鼻梁高挺，嘴唇薄而顏色偏淡，整個人像一尊精心雕琢卻沒什麼生氣的玉像。
她心裡忍不住嘀咕：這人長得是真好看，就是性子太悶，話少得像個悶葫蘆。不過……這樣乖乖聽話的樣子，倒還挺討喜的，還非常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