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閃過，一直緊繃的心神終於徹底鬆懈。
她眼皮一沉，腦袋一歪，徹底失去了意識。
……
等舒玥再次有意識時，先是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視野先是模糊的白色，然後才逐漸清晰。
她微微偏頭，視線裡撞入一個身影。
黑瞎子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身子微微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交握。
看到舒玥睜眼，他眼神動了一下，幾乎是立刻直起身，伸手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動作乾脆利落，甚至帶著點急促。
“醒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低沉沙啞一些，“還有哪兒難受嗎？直接說。”
舒玥剛醒，腦子確實還有點懵，但還是下意識地輕輕搖了搖頭。
很快，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
黑瞎子起身讓開位置，但目光依舊牢牢鎖在舒玥身上。
醫生仔細地檢查了她的身體狀況，詢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說道：“病人身體素質很好，恢複得不錯，能這麼快清醒並且指標穩定。估計再觀察兩天，沒什麼問題就能出院了。”
黑瞎子聞言，臉上的緊繃似乎緩和了那麼一絲絲，他對醫生點了點頭。
送走醫生，病房門輕輕合上，房間裡重新隻剩下他們兩人。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甚至有點凝滯。
舒玥看著黑瞎子轉過身，走回椅子邊，卻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就那樣站在床邊，再次低頭看著她。
臉上那點剛因為醫生的話而緩和的神色又收了起來，恢複了之前的嚴肅，甚至更甚，抿著唇，不說話。
舒玥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她擠出一個笑容，試圖打破沉默，聲音有些沙啞說：
“嘿……怎麼了呀？乾嘛這麼嚴肅地盯著我，怪嚇人的。”
黑瞎子沒接話，隻是那麼盯著她，病房裡的空氣都快被他盯得凝固了。
半晌，他才嗤笑一聲，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涼颼颼的意味，聽得舒玥心裡直發毛。
“怎麼了？”他重複了一遍，慢悠悠地拖長了調子：“我隻是覺得，玥玥你太有本事了，跟瞎子在這兒玩大變活人呢？”
“我就是納悶兒，明明說好了在家乖乖等我回來的女朋友，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人就竄到巴乃那山溝溝裡，還從張家古樓那鬼地方，把自己折騰成這副德行出來了？嗯？舒玥，說說唄，這怎麼做到的？”
舒玥頭皮發麻，腦子飛速旋轉，情急之下，她幾乎沒過腦子，乾笑著脫口而出：
“那……那什麼，如果我說，我有雙重人格？答應你在家等著的是我現在這個人格，但偷偷跑去巴乃的是另外那個……比較叛逆的，你信嗎？”
話一出口，舒玥自己都想咬舌頭。
這什麼爛借口！
果然，黑瞎子聽完，直接氣笑了。
“雙重人格？小朋友，您這編故事的能力真是……越來越登峰造極了。”
舒玥大腦飛快轉動，突然，她想起阿檸和王胖子，急忙問道：“對了，阿檸和胖子呢？他們出來了嗎？”
黑瞎子盯著她，似乎看穿了她轉移話題的心思，但還是哼了一聲答道：“他們比你先出來，現在好著呢，沒什麼大事。啞巴張還在昏迷，那幾個攉家人還都在重症室待著。”
他頓了頓，重新把話題拉回來，握住舒玥的手，動作小心：“但現在，咱們能先不說彆人嗎？玥玥，你知不知道我回來發現你不見了，又聽說你去了那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