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看著黑瞎子明顯上揚的嘴角，雖然不明白自己簡單的一句話怎麼會讓他這麼開心，但見他心情好，自己也開心。
她將注意力轉回眼前，指著周圍那些刻滿奇異圖案的石碑，問道：“瞎瞎，你看得懂這上麵畫的都是什麼意思嗎？”
黑瞎子收斂了些許笑意，推了推墨鏡：“根據畫上的內容能大概能推測出一些信息。”
根據他的推測，石碑上記載著在這座古城的地下深處，流淌著一條神秘的河流，它是整座古城的生命之源。而在這條河中，生長著一種奇特的魚。
詭異的是，這種魚的眉毛部位，都寄生著一條蛇。古城居民將這種現象奉為神跡，他們捕撈起這種魚，小心翼翼地將那細小的蛇取出，植入自己的眉毛之中。
這種寄生蛇擁有極長的壽命，當宿主死亡後，它們會吞噬掉屍體，以此獲得養分，繼續生長，最終成長為巨大的蛇。如此，人與蛇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共生關係，延續了數千年之久。
然而，最令人震驚的在於，這種蛇還具備一種匪夷所思的能力，它們的毒液，能夠將其看見過的景象，轉化為某種信息，傳輸到特定人群的腦海之中。
這意味著，每一條這樣的蛇，都堪稱一座活著的，移動的生物資料庫。
若有誰能夠解讀這些信息，便等同於能夠親眼目睹數千年來，甚至更久遠年代以前的曆史景象。
舒玥聽完這番解釋，眼睛不由得睜大了，問道：“這上麵記載的，是真的嗎？”
黑瞎子語氣頗為肯定：“根據我的判斷，大概率是真的。因為光是我知道的，能讀取這種蛇記憶中信息的人，就有三個，其中兩個還親眼見過。”
“誰啊？”舒玥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
“我見過的那兩個，你也認識，就是無邪，還有之前離開的離簇。至於第三個，是無邪的爺爺，老一輩的傳奇人物了。”
舒玥對這類超乎常理的事物接受速度向來很快：“這種能力……也太厲害，太酷了吧！”
黑瞎子看著舒玥那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不由得失笑，伸手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小傻瓜，彆把這種能力想得太美好。”
“讀取這些蛇的記憶，是要付出代價的。可能在外人看來，對方讀取一段跨越千百年的記憶，不過是短短幾秒鐘的事。但那段被強行塞進腦子裡的漫長經曆，對他自身意識造成的影響，卻是實打實的。”
他頓了頓，試圖用一個更直觀的例子讓她理解：“想象一下，一個原本隻有三十多歲的人，大腦裡突然被塞進了一段長達百年的、屬於另一個人的、無比真實的記憶。這等於是在一瞬間，讓他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活了上百年。你覺得，他的精神、他的性格，還能保持原樣嗎？”
舒玥聽完黑瞎子的解釋，思緒一下子飄遠了，她聯想到無邪那如今的沉穩和老練，不由得脫口而出：“那……無邪他現在變得這個樣子，是不是就是因為讀取了太多這種蛇的記憶？”
黑瞎子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一種複雜的感慨：“不完全是。他自身的經曆和成長是關鍵，但不可否認，他確實讀取了大量來自這種蛇的記憶。有一次我見到他，甚至感覺站在我麵前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一個已經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那種滄桑感和割裂感，非常明顯。”
“不過，以他現在的狀態，已經不能再繼續讀取這些記憶了。”
“為什麼？”舒玥追問。
“你可以把人的大腦，想象成一張內存卡。”黑瞎子用了一個通俗的比喻，“這張內存卡的容量是有限的。無邪的大腦裡已經被那些跨越千年的記憶塞得滿滿當當了，再也裝不下新的文件。如果再強行下載，後果不堪設想。”
舒玥聽完，小巧的鼻子微微皺起，像是認真思考著什麼難題。
忽然，她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解決方案，提議道：“那把之前下載的那些不重要的文件刪掉一些，騰出空間不就好啦？”
黑瞎子被她這清奇又可愛的思路逗得忍不住笑出了聲，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我的傻玥玥啊，我那真的隻是個比喻。人的大腦怎麼可能真的像內存卡一樣呢？”
舒玥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撲閃了幾下，似乎還在努力消化著聽到的這些，最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拖長了尾音“哦”了一聲。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盤踞在旁的白燭龍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它巨大的頭顱湊近，冰涼光滑的鱗片幾乎要蹭到舒玥的臉頰，粗壯的尾巴尖輕輕抬起，橫亙在兩人之間，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
舒玥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她看向燭龍，隻見它那金色的豎瞳正專注地盯著她，尾巴尖明確地指向一個大殿的方向。
“你是想讓我跟著你走嗎？”舒玥試探著問。
燭龍極具靈性地點了點它那碩大的頭顱，隨即轉身，龐大的身軀在鋪滿塵埃的地麵上優雅地滑行，向著它所指的方向遊去。
舒玥立刻伸手拉住黑瞎子的手：“走走走，我們跟上去看看！”
兩人跟著燭龍穿過幾道門，來到一個宏偉寬闊殿宇。
而殿內的景象，更是讓舒玥瞬間屏住了呼吸，隨即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哇——！”
隻見整個大殿之內，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珍寶！有碼放整齊的金錠，有隨意傾倒在角落的各色寶石，還有無數造型奇巧、工藝精湛的金銀器皿、玉器古董……它們就那樣靜靜地堆積在那裡。
舒玥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激動地晃著黑瞎子的胳膊，指著眼前這片驚人的財富，聲音裡充滿了發現寶藏的雀躍：“快看！瞎瞎！我們找到寶藏了！好多寶貝！”
黑瞎子看著眼前這足以讓任何人瘋狂的財富，又低頭看了看身邊興奮得像個發現了糖果屋的小孩的舒玥，笑道：“厲害啊我們家玥玥，想不到還是隻招財貓。”
兩人雖然嘴上說著發現了寶藏，腳下卻都沒有挪動半步去觸碰那些誘人的財寶。